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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到什么时候?很有意思?”申屠衍忽然不再笑了,眼里俱是冰霜。
秦了了微微垂下眼帘,郑重的放下琵琶,却瞬间转换了颜色,哪里还是弱柳如风的模样,“我是真心想要弹琴给你听的,你既然不领情,就算了。我从来没有装,这本来应该是我的模样,可惜我却没能成为这番好儿女的模样。”
“你倒是认得干脆,可惜钟檐还把你当做好妹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现在这般招摇,又是要引谁过来!”现在局势混乱,申屠衍也不能肯定她是哪一方的人。
“大哥,如果我说我是在等你,你会不会信……”
“不信。”
“连我自己都不信呢,”秦了了苦笑。“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申屠衍想了想,“大概是从发现赵世桓还活着的时候。”
秦了了怔了怔,回过神来,点头,“我想也是,我明明做得那样好……”她失神了许久,等到他转身的时候,忽然说,“可是你以为你这样它就能够平平安安运到京城吗?我想,昨天晚上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应该下令封城了。”
“不能也要试试。”申屠衍慢慢走出楼去。
秦了了默默的看着他离去,天空忽然飘下了细小的粒子来,竟是落雪了,她想这个冬天可真是冷啊,幸好此时还有锦衣裹体,尚得一息温存。
不必苦苦挨着。
此时钟檐正听穆大有讲完申屠衍这些年的事,穆大有是从申屠衍参军后一年就跟着他的,所以申屠衍的事情,巨细无遗的都知道一点,从第一次军功,第一次败仗,第一次晋升,在到军队是如何在金渡川败北,又是如何蒙了冤案的,十年苦旅,桩桩件件,他都说给他听了。
钟檐一直以为他是回了漠北,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死守在这里。他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将领叫做申屠衍,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
当年一齐从繁华都城走出来的少年,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个江南细雨蝇利为生,一个大漠荒沙孤烟为伴,竟是这样度过了毫不相干的十一年。
故事讲完,他抬起头,风将木门吹得簌簌作响,少顷,竟有些许雪粒子飘进来,一片落在炉边,一片落在手心。
一夜之间,草木尽凋,开门已经是这般光景。
可是申屠衍的十余年讲下来,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多点的时辰,更何况这一个季节的变迁。
“哟,下雪了。”穆大有道,“呀,外头的辣椒土豆还没有收进来呢,婆娘!婆娘!”
“知道了。”外头想起了女人恶狠狠的应声。
钟檐轻笑,“穆大哥倒是好福气,不像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什么福气呀,败家娘们一个,钟兄弟,长得啧啧……这样一副好模样,怎么会缺媳妇?”穆大有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哎,我这命格呀,说一门媳妇黄一门,好不容易娶进门了,还跑了……”
“你就没发现,你身边有什么中意你的人?”穆大有将脸凑近了几分,眯着眼笑。
钟檐想了一下,“哎,本来大概是有那么一个姑娘的……哎,还给人气跑了。”
“你的秦姑娘在城里酒楼上卖唱呢。”门外忽然响起了男子的声音。“没有跑。”
申屠衍从风雪里而来,掩上门,抖落了身上的雪粒。
“是啊,那我可真是高兴得很呢!”钟檐冷哼。
钟檐畏寒,挨着火炉很近,申屠衍进来时,又带进来一股冷气,更是往里面缩了缩,打了个哈气。
“这样,倒是好得很。我晚上就去接秦姑娘过来,只是这喜烛高堂置办起来有些麻烦。”他顺着话题子说下去。
结果那天晚上申屠衍没有去接人,倒是挽了袖子下厨,做了一顿饭。
申屠衍的厨艺便是个女人也要夸奖一番的,可是钟檐还是皱了眉。
满桌盘里都是黄橙橙的姜片。
申屠衍什么也没有说,钟檐知道申屠衍是纯粹地跟他置气呢,穆大有却不晓得,看着他忽然不动筷子了,“怎么不吃了,这姜片活血暖胃,好东西呀。”
钟檐却仿佛没有听见,踌躇了好一会儿,申屠衍已经吃完了饭,离开了屋子。
他忽然想到申屠衍已经不是他的家奴,跟他根本毫无关系了,心不觉咯噔了一下,这样的认知让他很不适应。
“你在想什么?”穆大有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钟檐回过神来,说,“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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