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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无稽的担忧来。
就这麽直勾勾地盯了我好一阵,董一杰的神志才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他喟叹了一声,“原来是你啊,毛毛虫。”听上去倒有几分怅然若失。
说著,他颓然放开我的爪子,伸手在额角无力地抚按了一下後将身体躺正来失神地望向天花板。我忙放下被子,然後趁董一杰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赶紧把两只前爪从床沿上缩回来。
明明已经把空调给关了,室温也正在逐渐回升中,但董一杰已经不仅仅是嘴唇惨白如纸,连脸色都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我从来没见他精神这麽差过。而且他似乎完全没有在一条狗面前把内心的情绪掩藏起来的打算,种种神情在脸上变幻而过,让我看得一清二楚。
对著这古里古怪的大少爷,我实在是浑身不自在,正战战兢兢地计算著偷偷溜走的成功率,董一杰却突然侧头看向我,抬手拍拍身旁的空位,“毛毛虫,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闻言我不禁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往後蹬蹬地退了好几步。之前我只不过在自己的床上踩上几个脚印都惹得他大发雷霆,要是真躺到他床上,谁知道他日後回想起来会不会找我秋後算账啊?!
“别害怕,上来吧。”对视了几秒之後,董一杰像是看穿我心中所想似的长叹了一声,再次拍拍身旁的位置,“不是说过不会再打你了麽,以後云天怎麽对你,我也就怎麽对你,快上来。”
正半信半疑地琢磨著他话里的真假,眼看董一杰的两道浓眉渐渐又要倒竖起来,我只好硬著头皮按他的要求爬到柔软的床铺上去缩手缩脚地趴好。身旁那男人的眼神倒因此而有了些回暖的意思,他主动往我这边挪挪身体,然後长臂一伸就把我圈在了怀里。
这种不同寻常的亲密实在是让我如坐针毡,然而董一杰却非常自然地边胡乱揉揉我後颈,边开口说道,“毛毛虫啊毛毛虫,记得当初云天把你捡回来时只是这麽一个小不点,”他拿手比划著,“转眼都长这麽大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感慨。
“我确实打小就不喜欢狗啊,但印象中我也从来没跟你过不去吧,怎麽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董一杰苦笑了一声,有力的大麽指放在我眉心处轻轻揉按著,柔声说道,“奇怪,怎麽现在竟也觉得养条狗其实挺有意思的。”
我忍不住吭哧吭哧地斜眼朝他看过去,这种人,不鄙视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
董一杰哼了一声,却也不像是生气,仔细体味起来倒更像是不太好意思。他把手掌从我额头上移到眼睛处松松地盖住,“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嘛,不知为什麽,我就是觉得我说的话你都能听得懂。”
接著他轻叹了一声,幽幽地说,“怎麽办毛毛虫,我想你主人了。他肯定在生我的气。”
第二十三章
这直白到根本没法做第二种解释的话甫一传入耳中,我就听到自己全身所有部位一起“哈”了一声。
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有什麽别的反应。
曾几何时,我们两个的世界里只剩下伤害、酸楚和疼痛,但凡丁点的温情和柔软都灰飞烟灭,那些终我一生大概都挥之不去的点滴记忆还带著余痛强压在心底最隐蔽的角落,不忍直面却也不敢稍忘。於是董一杰这番没头没脑地凭空冒出来的话注定只能是个笑话,──一个听上去分外悲凉的大笑话。
此刻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触觉反而变得加倍的敏感。半躺在董一杰那曾经熟悉的怀抱里,他手心的温度从我薄薄的眼睑开始顺著神经向四肢百骸清晰地传递而去,捂得久了,体温交融间甚至令我产生了一种血脉就此相连般亲密无间的错觉。
然而这分明是不对的。
我忍不住将脑袋往後猛地一仰,错开了董一杰的手。
对我这带有明显排斥意味的动作董一杰似乎并没怎麽往心里去,他顺手揽住我脖子,另一只手伸到枕头底下摸摸索索地抽出张照片来,眼神晦涩难明地怔怔看著。
我往他手上瞄了一眼,哦,原来还是今天向奶奶讨来的那张。
只看了一小会儿,董一杰的脸色重又开始变得白惨惨一片,“爱人……云天竟然一直抱著这麽认真的态度来看待我们的关系,而我……我这些年只有一个盼头,那就是方定,……以至於从来都没想过要问一句,没有明确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承诺,云天他不明不白地留在我身边七年到底图的是什麽……”
我像根木头一样事不关己地听著。
“我都快忘光了,大学时云天明明曾经亲口告诉我,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