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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来得晚点,我已经吃了亏。”湖蓝似乎把这事放在一边了,他看那名军医。
军医哆哆嗦嗦,抬起头擦了擦汗:“这是您自己缝的?都化脓了。”
一名军统呵斥:“治不好准备分成五块回你们驻地。”
那名军医吓得手又一抖,湖蓝也皱了皱眉:“治不好与你无关。治不好也是冤有头、债有主。”
军医小心地说:“您这条腿是铁定治不好的,骨头都打碎了,先生你又绑得太狠,血倒是止住了,可都坏死了。”
“铁定没治?”湖蓝问。
“赶紧的去西安,那里有大医院,兴许还有个两分数。”
“得治多久?”
“连治带养的,三五个月吧。”
一片死寂。湖蓝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腿:“你截过肢吗?”
军医一愣:“截过。可是……”
“东西齐吗?”
“军队里这些东西倒是都有。可是……”
“锯了。”湖蓝说,“去给我弄条假腿。给先生去电,我睡醒后会立刻去追踪卅四。去抓二十和那共党的七队人收回五队,去西安组协助搜捕。剩下两队找不到也不要强求。我醒来时准备离开三不管,我撑不住了,我要睡了。”
军统们怔了一下,连忙扶着湖蓝躺下。
湖蓝几乎立刻就睡着了,也许更该称那为一种没有失控的晕厥。
屋里一片死寂。
第六章
26
零横担在马上,仰面朝天。醒来时,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耀眼的黄土,然后是这荒原上唯一一棵树遮在头上的树荫。树荫遮不住这里毒辣的阳光,晃着眼睛。
“你在发烧。还有严重的脱水……我不知道哪个更要命。”二十那张脸仍是永远地欠缺表情,他抓了一大把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草糊糊糊在零的脸上。
零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果绿。”
“还有心思闹着玩?我是二十。二十。”
“真希望你一直是二十。”
“搞什么?”二十转身向着零看不到的地方,“麻怪!这真能治好他?咋看咋像用刑啊?”
一个家伙跳进零的视线,他在嚼什么,并且把嚼的东西吐到手上。那是零糊在脸上的东西。他很丑怪,是丑怪而非丑陋,他用一种极快的语速向二十抱怨:“他是死的嘞!你拉他过来就是死的嘞!咱老子也不想管,帮你挖个坑埋了他!”他在很重的口音里夹着莫名其妙的用词,听起来简直不像汉语。
“放你老子的老狗屁!”二十咆哮。
“你个老狗屁里崩出来的!”
零昏昏沉沉地看着那两家伙居然动上了手推搡,幸好动了两下手脚之后二十还记得回头照应他:“他说这样行你就再委屈会儿。麻怪他爸是汉人,了不起的是他妈,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哪族人,对,他叫麻怪,自称是杂种。”
麻怪一脚踢上了二十的屁股,不为杂种的称谓,只为延续方才的斗殴。
零以那个极不舒服的姿势睡去,直到夜色降临。再次醒来时,零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帐篷里,他先看见二十,然后看见帐篷外边的星空。
二十问:“你好点了?”
零微笑了一下,对他来说有个同志就是好事,有人关心则近乎奢侈。
二十于是找到了答案:“没好,笑得都很吃力。我就知道那家伙那套没用,只能治他那样的妖怪。”
“你的麻怪朋友呢?”
“搞破鞋去了。”他因为零的古怪表情又补了一句,“他自己这样说的。”
零在笑,尽管这样笑要牵动他浑身每一根快散掉的筋骨:“麻怪搞到的破鞋一定长得像鞋子一样。”
“我已经说过了。”二十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一块青肿,“这是后果。”
“他是同志还是朋友?”
“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同志,远处还有个卅四。我们都没有朋友。我跟麻怪打交道是因为别人不屑和他交往,他也不屑搭理瞧不起他的人。”
“明白。”
“零,我要走了。”
零愣了一下,立刻想要爬起来:“一起走。我们一起。”
二十没有帮他,而没有二十的帮助零要爬起来不可能。
“湖蓝的人追来了,我要去引开他们。”
零看了看二十,他明白了什么,也就忽然涌上强烈的落寞:“要分手了?那我该去哪?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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