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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仰慕。在这个世上,唯有玉朝华给了他那种仰慕的感觉,虽然弄月公主月离鸢也有着能和他媲美的样貌和心智,但李东挽在面对他时,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也是他会选择离鸢的原因——李东挽需要的,并不是那一抹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月光,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他站在同等位置的人,而那个人又必须要有着不下于玉朝华的风华。要找这样一个人——在玉朝华眼皮子底下找这样一个人,无疑是十分困难的,所幸还是被他给找着了。那个人就是离鸢。
或许离鸢也有着属于上位者的优越感,不自觉地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态度来,但他至少愿意和他这个人相交,甚至发生最亲密的关系——而这些,在玉朝华身上却是绝不会发生的,他连微薄的信任都不愿意给。
李东挽眉头一挑,低声道:“皇上,您是君,微臣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微臣不敢逾越。”说得倒头头是道,不过全是废话罢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玉朝华问的就是一句废话——李东挽已经背叛了他,不躲着他就算好的了,又怎会对他表现出热情来?
“皇后曾经对朕说,朕很像黑色曼陀罗。”玉朝华突然说道,“代表着凡间的无爱与无仇,生的不归之路。可和皇后相处的三年来,朕却觉得,皇后比朕更像黑色曼陀罗,有着极少人才可以欣赏得了的绝美,浑身带毒,毒死一切接近他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亲人,甚至是爱人。良禽择木而栖,你投身皇后门下,朕无话可说。朕只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得不提醒李太医——切莫跟错了人,皇后他不一定比朕好伺候。”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李太医,你觉得呢?”
李东挽仍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觉得皇后像黑色曼陀罗,可是微臣却不这样想。”玉朝华问的不一定是这个,但这并不妨碍李东挽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微臣觉得,皇后更像雪地里那唯一的一株红梅,傲视群芳,艳绝天下,是个极其完美的人——微臣绝不会后悔。”哪怕是到最后离鸢始乱终弃,过河拆桥,他也不会后悔——李东挽做事全凭自己的喜恶,既然是从心之所行,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玉朝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倒不是因为李东挽忤逆了他,而是“红梅”一词,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但玉朝华毕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只是一瞬,他便恢复如常,淡淡地说道:“红梅……比之皇后,似乎太素淡了一点。”
李东挽将头埋得更低,语气也越发恭谨:“微臣以为,当初皇上会选择种满红梅的梅霜殿给皇后居住,也是觉得皇后跟红梅很像的。”若是以前,他是绝不敢对玉朝华的圣意多加揣测的,可他既然已经背叛了玉朝华,也就不存在什么说得说不得了。
玉朝华淡色的薄唇缓缓拉成了一条直线,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扫向他。
李东挽脸色一白,却强撑着让自己的外貌保持平静——他知道,玉朝华对他动了杀意。其实这并不是玉朝华第一次对他动杀意了,可是这次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来得直接凶猛,仿佛在下一刻玉朝华就会拔出他别在腰间的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但玉朝华最终没有动手。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将视线回到了那朵红色曼陀罗上面,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失去了李太医,对朕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皇上谬赞了。”李东挽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感到背后发凉——在银霜国最为严寒的冬天,他的背居然被汗给湿透了。玉朝华给他的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李东挽心下苦笑。其实,他也曾想过就这样侍奉玉朝华一辈子,可是玉朝华却很明显做不了一个好主子,他实在是没精力去应对他一次又一次的猜忌,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英年早逝。李东挽不是一个喜欢亏待自己的人,他注定无法在玉朝华身边长时间的呆下去。
玉朝华又看了他一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幽光,他动了动唇,最终只是说道:“朕没有什么事了,李太医你跪安吧。”
李东挽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拒绝,行礼后退下了。眼见着他就要离开玉朝华的视野范围之内,玉朝华突然又说道:“李太医,你去告诉皇后,今夜朕要到他那里就寝,让他做好准备。”
李东挽脚步一窒,应了一声,然后加快速度离开了。
“你是说,皇上今夜要到本宫这里来歇息?”离鸢没骨头似地靠在墨迭身上,一双桃花眼却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在床前几步的李东挽问道。玉朝华居然主动提出要到他的梅霜殿来歇息,这简直算是天下奇闻,难道玉朝华想起了他们新婚之夜的狂乱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