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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挑了挑眉,想起现在便是练了字,大约那位皇父也是不屑看上一眼的,只是一笑,便丢开手,由着小林子吩咐一众小宫女进来伺候他洗手。
折腾完,等小宫女退下,小林子便接过从外头丫鬟手里递进来的一碗冰糖血燕,小心翼翼捧到八阿哥身边道:“主子,天晚了,眼瞅着快到就寝的时辰,这燕窝,奴才让她们放的糖不多,主子看看喝着可还顺口,不行奴才让她们再换。”
闻言,八阿哥温和地摆摆手,阻止道:“这就行了,主子我的嘴没那么刁,不必折腾。时候不早了,你和他们都下去歇了吧。”
小林子一向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也不推辞,知道主子今儿又要住书房,只安排了几个守夜的小太监和小丫鬟在外面候着,又着人去通知福晋,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替自家主子爷关好了书房的大门。
胤禩活动了活动手腕,便端起燕窝喝了一口,带了点儿桂花香,其实不大适合自己的口味,却是额娘的最爱。
额娘喜欢桂花,还好几次曾言,桂树能治百病,养精神,和颜色,为诸药先聘通使,久服轻身不老,面生光华,媚好常如童子。
胤禩听了,有一段儿时间还以为额娘能生得那般美,正是这桂花的功劳,便命人在自家院子里多多的种下桂树,家里时不时地做一做桂花糕,泡桂花茶,用桂花填荷包,更是收集制作了许多桂花的干花,给额娘送去,结果,下人们都以为自家主子喜欢桂花,从此,府里包括福晋在内的女人们,只要给他送吃食,多是带几分桂花味道,胤禩也不在意,反正他于吃喝上从来不算挑剔,随他们去好了。
闻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胤禩舒缓了一下身子,伸手撑着头,忍不住又开始想起他那个吃了一辈子苦,做了一辈子隐形人的额娘来。
从胤禩刚刚懂事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母妃惠妃的亲生儿子,和其他阿哥不一样,他的亲生额娘是住在惠妃偏殿中,最小最破落的那个院子里面,长得最美丽的女人。
当然,这些并不是有什么人跑到他身边碎嘴说的,而是因为那些宫女太监对他额娘身份的鄙视,其他阿哥们的嘲讽,从来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也因为皇父哪怕到惠妃娘娘这里来,也一个正眼都没给过他,胤禩叹了口气,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他的心里就隐隐约约地期盼着有一日能出人头地,把曾经鄙视过他的人,全都压在底下,让他们知道,爱新觉罗胤禩,也能立于云端。
其实,虽然自己不是惠妃娘娘亲生的儿子,但惠妃面子上对他真是不错,吃喝穿戴都没克扣过,至于那些宫女、太监悄悄私吞,让他很是受了些委屈,那也怪不到惠妃身上。那些年,因为母亲的宠爱最盛,虽然她在宫里连个名号都没有,可是,宫女太监们伺候得也还精心,额娘当时不争不抢,但也知道护着唯一的儿子,自己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还远称不上活不下去。
可惜,等到他六岁离开惠妃宫里搬到阿哥所,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在这所天下最尊贵的皇宫里,其实是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的。
夏日连口加了冰的水都喝不到,大冷的天,屋里根本没有炭火供应,额娘知道之后,也只是默默地把她自己那一份儿省出来给儿子,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有一次,胤禩终于忍不住,大喊大叫地骂了那些怠慢的宫女太监们一顿,当时那些下人们是跪下请罪了,可是那之后,胤禩的吃食表面精致,却总是带了一股子怪味儿,用的布料也好,佩戴的饰件儿也罢,全是外面光鲜,内里糟的。
良妃知道之后,吓得好几天噩梦连连,红着眼睛叮嘱儿子,万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得罪了人,他现在还小,宫里那些宫女太监们要是对他怀恨在心,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现在这样,还算好的,要是碰上个黑心肠的,想要坏一个不受重视,年纪又小的阿哥的性命,也并非全不可能,这宫里夭折的阿哥格格们,还少吗?
敲敲脑袋,把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整理平顺,胤禩勾了勾唇角,果然,像看人眼色、阴谋诡计、满腹野心这些,都是被逼出来的,自己想争夺至高无上的位置,其实,还不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好,为了自己和额娘都能不被人欺负。
这又有什么错?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也姓爱新觉罗,也是万岁爷的儿子,也是龙子凤孙,难道,他就不能有野心了?
他日日苦读诗书,弓马娴熟,更是将自己的脾气收敛得一丝不漏,哪怕对着身份比他低下的人,也从不拿乔,上到皇父,中到兄弟,下到京城一个小吏,他无不讨好,努力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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