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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定量减少到平时的三分之二。由于认识到这项节约措施的需要,水兵们对此例也无所埋怨。但是人们对腊牛肉和腊猪肉的抱怨却依然有增无减。
第三章 出海(6)
我们船上没有专门配备司务长,布莱亲自兼任此职,让他的书记员塞缪尔……一个不爱交际、沉默寡言的小个子,脸上一副典型的犹太人表情……充当他的帮手。大家把塞缪尔看作是船长安插在水兵中的密探和奸细,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所有的水手对他都十分厌恶,常常有这样的事:谁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塞缪尔先生流露出嫌恶情绪,谁就会发现自己在布莱上尉那里惹下麻烦。塞缪尔的任务是把口粮分发给各伙食组的厨师。每回打开腊肉桶,最好的肉总是留给舰长灶。剩下的都是几乎不能供人食用的肉,就分给各伙食组。塞缪尔连称都不称,每次都喊“四磅”,然后把这个数字记在本子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肉连三磅都不到。
在海员眼里,同类之间的斤斤计较是最丢人的。但刻薄的军官是士兵所讨厌的。海员对严厉的舰长倒还不怎么介意,然而激起并加速英国海员叛乱的动因莫过于舰长有损公肥私之嫌。
东北贸易风刮个不停,这时“本特”号上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使我们有理由怀疑布莱有这方面的瓜葛。那几天天气晴朗,一天上午船上的主要舱盖打开了,库存的干酪都拿到甲板上来晒。布莱对船务的关心达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但在一些事情上,他的狭窄心眼也暴露无遗,这跟他所担当的舰长职务极不相称。那种不愿把事情委托给手下的人去干的作风,恰恰是那些布衣出身(用海员的话说就是:“水手出身”)的军官的通病。这也正是为什么那些军官和其部下大多格格不入的症结所在。
布莱站在桶匠希尔布兰德旁边,后者正在弄松干酪桶上的箍,敲落桶盖。当发现其中一个桶里两包二十五磅装的干酪不翼而飞时,布莱不禁怒火中烧起来。
“被人偷了,该死的!”他叫道。
“也许你还能回忆得起,舰长,”希尔布兰德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在德福特时,这只桶是按照你的命令启封的,干酪不是运到岸上去了嘛!”
“你这个放肆的流氓,闭上你的嘴!”
当时克里斯琴和弗赖厄碰巧都在甲板上,布莱瞪眼怒视他们俩和在一旁的其他水手。“该死的,原来是一群小偷啊,”他接着骂道,“好啊,你们上下串通好来作弄我。我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该死的,走着瞧吧!”他转向桶匠,“再听到你多嘴多舌,我就把你捆起来打个半死。”说完,他转身走到船尾,对着楼梯口大声喊叫,“塞缪尔先生!马上到甲板上来!”
塞缪尔顺从地小跑步来到他主子面前。布莱接着嚷道:“两包干酪被人偷了。听着,从现在起,每天配给的干酪全都给我停发,当官的也不例外,直到被偷走的五十磅干酪节省出来为止。”
我看到弗赖厄被深深触怒了,不过他当时一声没吭。至于克里斯琴,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其感受是不难想象的。水兵们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得一清二楚。第二天无肉供应,当只有白脱端上来时,他们都拒而不食,说:“接受白脱而无干酪,就等于默认自己是贼。”水手约翰·威廉斯索性在前甲板当众嚷起来,说是他把两包干酪搬到布莱先生家里去的。一同搬去的还有一桶醋和其它一些用小艇从朗里奇运来的货物。
在斯皮特黑德时贮存的私人食品,如今已快吃完,正如海员所说,“水手一开始都捡着好东西死吃,到后来就只好啃腊牛肉”。已经开始长蛆的面包吃起来特别可口,可是必须用一副比采矿机还锋利的牙齿才能啃动面包中间的“矿石核”;但我们的腊肉差得不能再差了。一天上午,我到亚历山大·史密斯那里去,他正忙着准备饭菜,他把一块刚从桶里取出来的腊肉拿给我看,那是块又黑又硬看上去亦已腐烂变质的肉团,上面还泛着斑斑盐花。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出海(7)
“你瞧瞧,拜厄姆先生,”他说。“天晓得这是啥家伙,既不是牛肉,又不是猪肉,什么都不是!这倒使我记起两年前的一天发生在老‘羚羊’号上的一件事:桶匠在肉桶底发现了三只马蹄铁。”他把辫子甩到肩后,把含在嘴里的一块烟草移到右腮。“你见过朴次茅斯的食品工场吧?随便哪个在任何一个夜晚经过那里,都能听到那里有犬吠声和马嘶声。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些你这个年轻绅士不知道的事情,”他小心谨慎地扫视了一下甲板上下,然后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出来地说:“就是个黑人夜里经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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