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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努力地、毫无意义地活着。
我与他们,有些同病相怜。
☆、二十三、七十三岁 四十一岁
八月二十一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是肖老师的学生,请问您是钟砚卿先生吗?能请您尽快来一趟温州吗?”
肖恭去世了,临走前嘱托他的学生,将赵若绶交给我照顾。林导已经走了,他大概只剩下我这个朋友了。
“您等一下,肖老师还跟我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我记在哪儿了?您等等,我再找找。”
“哦,找到了。第一,他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要时刻备着热水袋。第二,他喜欢光脚走路,切记在家中各个角落放上拖鞋。第三,他有轻微厌食症,要变着花样做菜给他吃。第四,监督他刷牙。第五,三餐规律,早睡早起。第六,陪他看动画片……”
八月三十日
自我将赵若绶接来之后,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很抗拒与外界接触,偶尔画些我看不懂的画。
他可以抱着那个已经很破很破的粉红色布娃娃坐上一天。
九月二日
我记得陈丞,他是肖恭的学生。他今天拿着我与肖恭的旧事要挟我。
“肖恭他还尸骨未寒,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是,我罪不可赦,但我没有办法。”“你就将此事公布出去罢,外界对我的评价,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自有别人在意。”他是指赵若绶。
“又或者说,你希望我把另一条消息公布出去……夏寒,浙江义乌人,父亲是当地巨商。他本人在年轻时曾担任凉巷的……”
“够了!”我吼他。
冷静下来后,我说:“我答应你,陈任水将成为凉巷的文学遗产继承人。”
“口头上的承诺未免单薄,您还是在这份法律文件上签个字吧。”
我看着他满足地将那张纸收起。我说:“你陪我去个地方”
温州,一所孤儿院外。
窗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给孩子们上课,教他们认字。
我问陈丞:“你还记得林复棋吗?”他没有说话。
“他背着他父母签了遗体捐献。那个男人,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是当年接受了林复棋骨髓移植的孩子。骨髓移植手术之后,他的相貌和性格就带了点林复棋的影子。然后他,健康地长大了。林导也愿意相信,他不过是换了种方式活下去罢了。”
十一月十日
陈任水以凉巷文学遗产继承人的身份,在各地做讲座骗钱,发表错误的言论,以致于读者们对我产生了越来越大的误会。
很多不是第一次的事,多加几个前缀就变成了第一次。
他不像是文学遗产继承人,毕竟我还没死他就开始活动了。他好像更像我的代表发言人。
陈丞是个很有能耐的人,但他儿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十一月二十八日
赵若绶去世。我将他的骨灰送回温州与肖恭合葬。
☆、二十四、七十五岁 四十一岁
九月二十五日
一下飞机,我便感受到了加拿大的寒冷。
凉月开车,载着我离开了机场。
大约三个小时后,车开过一片红枫树林,左转,便看见一栋别墅。
我不远万里来到这儿,是为了送老朋友最后一程。
ALS(渐冻症)
我劝张祈再拖几年,说不定就能等来治疗方法。他却说,自己年纪都这么大了,治好了也没什么意义。于是跑来加拿大静静等死了。
加拿大是张祈十分向往的国度。他说他喜欢这里的红枫叶和悠闲的氛围。
“这么多年老朋友了,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罢。”“这很残忍,你知道吗?”让我亲眼看着……
七月六日
张祈离开的时候,很安静。我甚至听到了枫叶轻轻飘落的声音。
明明不是秋天。
七月三十日
凉月寄给我一封信,说是张祈的遗嘱。
上面只有一句话:“张祈,《百代过客》的责任编辑。”
是了,他说过,他的一生,三言两语便可以说完了。
☆、二十五、八十六岁 四十一岁
八月十六日
将茉莉放在你的墓前,播放着当年录下来的《嘎达梅林》,拉起你送的二胡,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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