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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哗然,有年轻姑娘唏嘘了几声,年纪大的妇人则摇了摇头。兰君却极佩服小卉的勇气,换了别人,未必肯出堂作证。
“胡说八道!”黄昭厉声道,“我俩的事明明是你情我愿,怎么变成我强迫你了?至于杀你灭口,更是你凭空猜测!你有证据吗!”
“你!”小卉气得咬住嘴唇,“我本清白人家的女儿,怎会自甘堕落与你行苟且之事?我虽出身贫寒,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你在锦绣街当众调戏我跟小檀,也有很多人可以作证!”
“哼,你看上杜家家财,想要与我燕好,好顺利进门,这也没什么不可能。只不过我一早看出了你的心思,不让你得逞,你反诬是我强迫你!大人,此女心术不正,您定要明察!”黄昭字字铿锵有力,说的小卉就要扑上去打他。
宋允墨拍惊堂木,衙役大吼一声,小卉才冷静下来。她也不顾女儿家的矜持,站起来卷起袖子,把手臂上的伤口给众人看:“诸位来评评理,此贼口口声声说与我是两情相悦,那我身上这些伤口从何处而来?从杜府抬回来的那天,几个邻居都看见了。既然是两情相悦,何以伤我至此?我的好友小檀也是被他所害,他凭着一张嘴,就想把黑的说成白的吗!”
兰君暗暗朝小卉晃了晃大拇指,小卉重又跪在堂上:“请大人为我们做主!”黄昭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勇敢,而且思维清晰,不由觉得她也是受过人指点。
面对百姓的辱骂和指责,黄昭昂着头道:“好,就算我强迫了她,但杀人的罪名我不认!”
兰君皱起眉头。两条人命就是要以名抵命,但□□良家女子,又不是官家小姐,最多被判个三五年。以沈家和杜仲的本事,提前放出来或者做些什么手脚减免罪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定是有人看准了他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让黄昭定罪,因此到大牢里指点了他一番。
京兆府衙外的拐角里停着一辆马车。春流从京兆府门口跑过来,对着马车禀报道:“宋大人好像遇到了难题,那个黄昭不肯认罪。”
杨瑛握着崔梓央的手道:“傻孩子,娘早就跟你说过,那黄昭背后是杜仲,杜仲跟沈家岂是好惹的?就算宋允墨拿下了黄昭又怎样?最后也判不了他杀人的罪,还白白得罪了沈家。”
崔梓央望着杨瑛,眸光哀戚:“可是紫衣……”
“听娘的话,好好回去歇着。娘再请法师好好超度那个丫头就是了。”杨瑛吩咐车夫回府,崔梓央无声地垂泪,也无可奈何。
而就在距离这辆马车不远处,停着另外一辆马车。沈怀良胸有成竹地坐在车里,听家丁禀报刚才堂上的事情。他冷笑了一下:“宋允墨这小子不是骨头很硬,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给黄昭定罪。”
沈毅撩起车帘看了看京兆府外的人山人海:“只不过此事在百姓间引起了公愤,就算证据不足,我们也要跟着遭人非议。”
“遭人非议,不过是空穴来风,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可若是黄昭被判有罪,马上你舅舅包庇他的罪行也会被揭露出来,还有你舅舅托他处理的田产庄园,他难保不供出来。我已经去牢中跟他交代过,只要他咬定没杀人,就定不会有事。”沈怀良说起这些,仍是觉得心中有股戾气。此番之后他一定要跟杜仲那个草包划清界限,免得被他拖累。当初要不是杜氏苦苦哀求,他也不会把京兆府这么个肥缺安在杜仲的身上。
沈毅吩咐家丁:“你再去看看情况。”
那家丁领命,又跑回京兆府门前,只见堂上气氛冷凝,宋允墨的脸色简直能用黑来形容。他冷冷地问:“这么说,你不承认杀人?”
“大人问多少次,草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草民没杀人!”黄昭强硬道。
京兆府外有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宋大人,原来您敲锣打鼓这么久,还是没抓到真凶。既然如此,就快判案吧。”
宋允墨顺着那声音看去,只见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女。她虽然做男装打扮,但丝毫不掩饰玲珑的身段,唇上也是殷红如花。一身雪缎长袍,价格不菲,连束发的冠都是用上好的玉做的。
她身边扮作小厮的婢女拉了拉她,好像在阻止,那少女却朗声道:“案情不是很清楚了吗?为什么还不定罪呢?难道宋大人也想来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允墨却不理会她,径自看向堂上跪着的黄昭:“本官有必要最后提醒你一句。杀人偿命乃是国法,但若你主动承认罪行,可以判秋后处斩,遇上大赦或可减罪为流放。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