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页)
一再地要求神宗立常洵为太子。神宗恩爱缠绵,不舍得忤逆贵妃,自然含糊答应。可一出了西宫,又想到废长立幼终违公例,因此左右为难,只好将立储一事,暂行搁起。
偏偏郑贵妃的父亲又狂骄横行,神宗对弹劾他的奏折总是只瞧了两三行就抛到一边去,从不加一字批答。不想李太后知道了这事,就在一天神宗侍膳时问他:“朝中廷臣屡请立储,你为什么不立皇长子?”神宗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于是就说道:“他是个都人子,不便册立。”
不想这一点恰好刺中了李太后的最痛处,当即就怒发冲钗钏道:“你难道不是都人子吗?!”
说毕,就一把摔了筷子,气冲冲地要起身不吃了,神宗慌忙跪伏认错,直至太后怒气渐平才起身来。原来明代内廷当日,统呼宫人为都人,而李太后当初也是由宫人得宠的。
神宗出了慈宁宫,转入坤宁宫,与王皇后谈及立储事,王皇后也是婉言相劝应持公尊制。端淑的王皇后一向善事两宫太后,郑贵妃虽然宠冠后宫,王皇后也从不计较。所以神宗对于王皇后从没有纤芥微嫌,所以此次王皇后相劝,神宗是颇为动容的。
第六章 穆宗的宫闱秘事(14)
于是就在皇长子朱常洛九岁那年,神宗亲御毓德宫,召见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王家屏等商议立储事宜。申时行等自然援“立嫡以长”四字敷奏于帝前。
神宗命人召皇长子朱常洛和皇三子朱常洵来,然后让皇长子常洛站在御榻右面,对着光明处立正了,问申时行等人:“卿等看此子状貌如何?”申时行等仰瞻片刻,齐声奏道:“皇长子龙姿凤表,岐嶷非凡,仰见皇上仁足昌后呢。”
神宗欣然道:“这是祖宗德泽,圣母恩庇,朕何敢当此言?”一种父爱的柔情让他牵手长子常洛到膝前,抚摩不已。
申时行乘机再叩头奏道:“有此美玉,何不早加琢磨,使他成器?”于是这位不受宠的皇长子才在他九岁那年开始上学读书了,而神宗皇帝自己则是在五六岁就开始读书的。
谁料这事让郑贵妃的一寸芳心,忍不住许多颦皱,遂对了神宗,做出许多含嗔撒娇的状态,弄得神宗无可奈何,只好低首下心,求她息怒。于是郑贵妃就乘势要挟,逼着神宗和她一同到大高元殿,拜谒神明,设立密誓说将来必立常洵为太子。又由神宗亲笔载明誓言,缄封于玉盒中,授与郑贵妃收藏。
郑贵妃这才肯变嗔为喜,一经转变,她就益发竭力趋承。神宗已入情魔,镇日里居住西宫,沉湎酒色,于是每天日高三丈,大臣俱已待朝,也不见神宗出来。神宗除了元旦临朝受贺之外,平日可以说是足迹不履正殿的;甚且举行郊祀庙享的大礼仪,也都是遣官员恭代,自己不亲行。
大理评事雒于仁,于是上疏痛陈酒色财气四样的大大危害,直攻皇帝的痛处。神宗虽然深居宫中,但他看阁臣的白事折,所谓的白事折就是神宗皇帝对于外来奏疏概置不阅,只命阁臣代阅。有紧要的事儿,摘录在白事折上,由中官送呈批答,十余年来,这已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习惯。所以当神宗在白事折上,读到了这篇奏疏,顿时大怒,差一点就杀了雒于仁,还是申时行代为斡旋,才将他削职为民。
万历时代的神宗皇帝虽然在几十年里都不大肯上朝理事,但他心里有数,因为他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文人士大夫集团,所以神宗才能垂拱而治。他其实还是很重视臣下的意见的,体现在册立太子的事情上,他简直可以说是民主得一塌糊涂。
这时吏部尚书宋■和礼部尚书于慎行等率群臣合请立储,这群想竭诚报上的大臣们认为储君一日未建,国本即一日未定,所以须得为此力争,结果果然让神宗犹豫了起来,差一点就下旨立了长子为东宫。
宠冠六宫的郑贵妃对所有内外政务,无一件不得知晓,当下拿着玉盒,跪伏神宗座旁,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一口咬定说“生儿常洵,年小没福,情愿让位元子,把从前的誓约就此取消”。
神宗明知她是有心刁难,怎奈神前密誓,口血未干,况且一看她的泪容,仿佛带雨海棠含露梨花,那种柔弱无助的可人怜劲儿如劲风欺凌下的弱杨细柳,即使铁石心肠,也要被她熔化;于是神宗随即亲扶玉手,令她起立,一面代为拭泪,一面好言劝慰,委委婉婉地好说了一番。
神宗决意遵着与郑贵妃的前誓,不从阁老之议,理由是:“朕虽有今春册立的旨意,但昨读皇明祖训,立嫡不立庶,皇后年龄尚轻,倘得生子,如何处置?现拟将元子(即皇长子)与两弟,并封为王,再待数年,后果无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