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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说道:“我当年还在京中的时候,父亲逼我嫁与沈泊远时曾说过一句话:男子为天,女子为地。地从于天,乃是天经地义。而世间男子,越是出色,越是妻妾成群。若是贫民乞丐,何见过有许多妻子?”
苏听风听到这段话,稍微皱了皱眉。
却听景白梦说道:“父亲与我说过很多话,只有这一段最为让我震撼。那时我觉得,若是我爱一个人,必然会对他一心一意,也盼望他会对我一心一意。哪怕他只是平民布衣,我也愿与之甘苦相守,举案齐眉。”
“但父亲却说,这世间之人,多数都好权利,贪钱财,喜美色,便是他年少时,也曾爱慕过美貌丫头,只是后来遇到了母亲,才终于发现这世间女子,多数不及她十之二三。他非是不好美色,只是看重母亲,不欲与她离心。而沈泊远不管过往如何,只要他愿意从以后一心一意对我,便可以了。因为从来夫妻相处,都在于经营,在于拿捏。我那时已然有美貌,有善名,又有钱财傍身,只要心中存有计较,这一辈子总能过得很好。”
苏听风把这段话细细思索了一番,半晌评价了一句:“对你来说,他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的。”
“是啊,后来我想起,也觉得父亲所言确实不错。至少不说沈泊远人品性情,他这话大体上却是一番苦心,为了我着想。但是我当时却是不以为然的……”景白梦笑笑,回答道,“后来遇上荆长天,才知道这世情冷酷。荆长天为人何等残忍,残害了那许多人,最终却也栽于我手。这其中固然有美色之功,但是也终究是因为被我找到了软肋,刻意逢迎所致。”
“只是这一授业,终归是代价太重。”
“我付出了这许多代价,虽然杀死了荆长天,但却已然回不去家中,我也越发不想回去嫁给沈泊远,哪怕他情愿。那时我想,我既然已经夺了荆长天的功力,自然也可以同他一样聚拢势力,民间称王。我为什么要去学那些普通女子,小心翼翼,经营家事,逢迎丈夫,一辈子都算计着过?我偏要别人来逢迎我。”
苏听风说道:“但你是否想过,逢迎不是真心。越是真心真意,越有傲气,越是不屑去逢迎。所以才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的说法。便是男子,若是娶了许多妻妾,哪怕妻子原本再情深意重,这份深情却也会慢慢淡了。”
景白梦听得心头一震,然后望向了苏听风。
她想起了夏云瑾,半晌,才说道:“或许你说得对。”
然后苏听风望了一眼她左手剩下的四根纤长手指,转而问道:“你不恨景首辅吗?”
景白梦抬起头,惊愕地望了他一眼,然后醒悟过来,回答道:“我不恨他,我只是舍去这一指,与他赎罪。自我与荆长天为妾之时,对景家来说便是奇耻大辱,但是父亲却仍旧私下派人来救我。我断这一指,可以保全景家名声,保全父亲名位,我是心甘情愿的。”
“父亲母亲,定然也是明白的。”
苏听风这才知晓,原来京城中景首辅那一番做派,竟然都只是做给他人看的。
他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45卷一卅九路遇同道
翌日路过城镇;两人照旧入城用餐兼补充干粮用水。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街上行走的时候;苏听风看到了一个人。
此时还是清晨;景白梦经过三两个时辰的休息,正是精神好的时候;这时看见苏听风的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也转头望向了他视线投向的方向。
这一看她就微微红了脸。
苏听风死盯着瞧的,竟然是一个衣着看破破烂烂,整个人却看上去却十分精干飒爽的……年轻乞丐。对方的衣着残破;半截袖子直接是由布料缠成的简陋装备,而另外那只手臂索性连袖子也没有;露出肌肉精实的大片胸膛和矫健有力的手臂。
那张脸;更是轮廓如同刀削一般地英俊刚毅。
然后她就突然发现了不对。
这可是接近年关的隆冬时节,这男子竟然半□着身躯,却毫不见瑟缩颤抖,显然不是普通人。
而正这样想着,对方却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收起了手中的酒囊,跳下了他正坐着的石墩子,向着景白梦这一面就走了过来。
景白梦露出些许紧张神态,手掌已经握紧了腰间长剑。
但是没想到的却是,对方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苏听风的面前,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把他打量了一番,问道:“苏听风?”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