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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沉沉地压下来,东边挂着的月亮跟剪了毛边似的带着晕圈儿,院子里聚着的人都散了,晋俞敖从屋顶上跃了下来,准备去招财和进宝那屋子找人伺候晚膳,但却见了他睡的那屋跟前站了一人,屏息凝神地如同融入了夜色一般,心中有事的晋俞敖一时竟也没有发觉到吴先生来。
��“还没吃吧?待会儿吃完了,就让招财进宝收拾好褥子,早点歇着,这天是越来越凉了。”
��立在门前的吴先生说完话,晋俞敖一时没听出其中的意思,就也站在屋前,等着吴先生离开他好进屋去,可没成想到一人一兽就这么对峙起来,晋俞敖慢慢地揣度出了吴先生话中的意思,但也不愿退让一步,揣着明白装糊涂。
��无法,吴先生只能高声叫道:“招财、进宝,过来伺候你们爷回去。”
��晋俞敖回去的不是自己的主厢,而是一处侧厢,反正都在一个院子里,也不见得离了多远,但身边少了一个温度,吃过晚膳,再洗漱后晋俞敖独自一人在宽大的床上却睡不安生,好好的锦绣缎面软枕就毁在了黑兽的利爪之下。
��晋俞敖在想着,水根那呆子晚上是否也睡得不踏实,方才吴先生跟他说话那会儿,男人有没有听到几分,心里又是怎么想的……黑兽在床上辗转不定,心里的思绪杂乱如麻,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
��主厢里,小鸣嘉没能和水根亲近地睡在一处,被吴先生搂在怀里睡在外间,黑黢黢的里屋里只有一直兽伏在床榻上,屋里燃了特地调的安神香,没让兽灵敏的鼻子有什么不适,睡得比以往也踏实许多。
��第二日,晋俞敖起得早,招财进宝二人一个在清扫院落,另一个在厨房准备早饭,小鸣嘉也出了屋,正在院子里扎马步,小脸严肃地绷着,目视前方,还挺像模像样,一身短打装扮看起来个子不高的孩子甚为精神,晋俞敖出门时看到这一幕颇为满意。
��为了监督和指导小鸣嘉,吴先生也早早地起来了,手里拿着书册时不时挡住脸打个哈欠,院子里的人都在这儿,就缺了斑斓兽一只而已,晋俞敖在吴先生的注视中迈步进了里屋。
��晋俞敖不意外地看到床榻上半撩起的床帏掩映下的那只兽还呼噜声沉沉的,黑兽挑挑眉,但也没打扰,就转了身子出去,不然待会儿吴先生来专门请他出去,岂不是又折了面子?
��等用早膳时,被叫醒的水根才和晋俞敖自昨日午后见了第一面,水根心中诧异,不禁问道:「昨日你去哪儿了?怎一夜未见你?」
��「哼。」晋俞敖抬高了脑袋,先一步去了膳厅,对水根迟来的关心,晋俞敖表现得不在意而从容,却不知自己悠得轻快的黑尾出卖了自己的心情。
��晋俞敖和水根虽是主子,但两个人现在的模样是上不了桌用餐了,但又觉得在地上吃太像寻常家里的猫狗,这是坏了好修养和身段的,所以晋俞敖和水根这两个主子的膳食,都置在膳厅里特地摆的矮塌上了,两个兰草做底的青瓷海口大盘子里盛着荤肉,等吃完了,再换另外两个盆来。
��今日水根那盘子里先盛了一只红烧蹄膀上来,红汤浇淋配着撒上的翠绿的葱花煞是可爱诱人,看得人食欲大开,比起桌上的油饼米粥,这盘里的猪蹄膀让小鸣嘉不禁咽了好几回口水,之后再看大爹爹晋俞敖面前的盘里是两条黑色鲢鱼,鱼尾上盘还是活灵活现的样儿,小鸣嘉就再也耐不住了,噔噔噔跑到那矮塌边。
��两只兽侧头望去,小鸣嘉面色红润,眼睛扑闪,现在的小身量将将比矮塌高上一些,就攀着塌踮脚问道:“爹爹,这是猪蹄膀吧?好吃吗?”
��晋俞敖轻蔑地哼了一声,想吃就直接说,问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好像真为了省他那一小口似的。水根自然比晋俞敖怜惜孩子,用爪子推了大海盘到塌边。
��吴先生拿了小鸣嘉的小碗和筷子上前,从大海盘中夹了些入碗,小鸣嘉脸上挂上了甜甜的笑意,捧着自己的碗就搁在榻上进食自己的早食。
��两只兽是一天三顿离不开荤食,从大清早就吃肉就可看出,只偶尔也来些肉末小粥养养脾胃罢了,小鸣嘉现在搬回了晋俞敖的院子,也贪上了嘴,每天吃个嘴上带着油花。
��小鸣嘉还是每日准时去学堂报到,在曹先生眼皮底下乖乖的,功课做得仔细认真,但一到中间休息便疯起来了。
��晋俞敖的院子里有吴先生看着,晋俞敖和水根只能卧在屋外晒太阳的时候能长时间地处在一起,晋俞敖亲近不得水根虽心中有些不舒坦,但水根身子确实重了,整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