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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闷热,午后的府中静悄悄的。
湛如推开自己院子的门,走到院子里坐下。但是衣袂才方一沾上石凳,他黑眸中的光芒突然一闪,飞快地伸手,从石桌下面取出一条细长的东西来。
是一条蛇。血红的信子吐了出来,滑腻而纤细的身体缠在他的手腕上。
湛如半垂下眼,望了那条直往他袖口里钻的蛇半晌。随后,他掐住蛇的尾巴,向着屋内走去。
屏风背后的竹榻上,半躺着一个人影。金色花纹缠绕的下摆,一双黑色的靴子。湛如推开屏风走过去,在那人面前蹲下身,推了他一把。
那人挪动了一下身体,片刻才睁开眼睛。一双眼狭长而凌厉,却懒懒笑起来,伸手盖上一旁的香炉。
“你这里怎么这么多女人用的玩意?不过香还行,睡得不错。”
湛如皱眉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那人眼中的懒意才完全消散了,坐直了说道:“我还要问你。你去哪里了?我联络不上你,只得提早上京。还以为你被那中原皇帝给办了,一边和他们周旋一边打听,烦死了。”
“我在雱山下的山谷中。”湛如轻描淡写道,顺带将手中的蛇扔到对方怀里:“它知道,它没告诉你么?”
那人拍了一下桌子:“它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个!”
湛如漠然道:“所以我早说它是个废物,你偏养着它。”
那人又回了几句,见湛如却再也不反击。才觉得有些无趣,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卷来:“父王叫我给你的。我瞧了一眼,父皇还真是难为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也没说到什么时候。”
湛如将手卷拉开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要他去做的事项,和京中哪些人联络等等……他没有细看,将手卷合上。神色不变地问:“为什么要娶公主?”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
“因为我觉得有意思。”他说着站起身来,望着湛如,颇有深意地笑起来,“果然……有些意思。”
湛如摇了摇头:“她暂时不能嫁,你先同父王商议这件事,不要孤行。”那人哼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学的汉人这副德行?我知道了。”说着向外走,湛如送他至门前。
“我回去了。你有什么要带给父王的话没?”
湛如神色微微一冷,垂下眼帘摇了摇头。那人拍了拍他的肩,正要翻墙离开,却被湛如出声叫住:
“王兄,我想同你借一人。”
上任的文书终于送到了公主府。
静亭等人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吊在空中晃了好久,这才终于落地。
上任的时间是两个月,但是通行的批文,只给了一个月的。于是他们不敢多耽搁,很快收拾东西出发。
离府那天,湛如带了一个人来见她,“这是我找的人,名叫于子修。负责保护公主安全,请公主务必带他在身边。”
静亭正准备上马车,闻言便把东西先交给绿衣,让他们先过去。打量面前这人,剑眉星目,颧骨方而高挺,英气逼人。她凑到湛如耳边低声道:“这人可靠吗?”
“可靠。”
她皱眉:“你从哪儿找的,长这么好看,真可靠吗?”
湛如轻轻笑起来:“就是要好看才行,公主对外要说他也是男宠,总不能说出去没有人信。”
静亭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又看了看对面的人。清了清嗓子:“于子修?”
“属下在。”
不是本地人呢,有口音。却又听不出是哪里。
“武功高强?”
那边没有回答了。于子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腰间的佩剑。
静亭微微汗颜,也是她不会说话,哪有逼人家自己说自己武功高强的?
湛如道:“公主要不要试试他武功?”
“怎么试?”
湛如向于子修招招手:“你过来一下。”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静亭只看见人影一闪,于子修已经稳稳站在她眼前。
她目瞪口呆。
湛如笑道:“公主还要试么?”
静亭摸了摸下巴,“不用了……”湛如则指了指马车,于子修沉默地行了一礼,转身上车去。
“此人性情寡淡,但忠心绝无可质疑。公主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请务必保重。”湛如回过头,望着静亭道。她点点头,他又说道,“若是方便传信,到了丰县便寄回府上报个平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