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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知道我确实有点懒——”收到临清质疑的眼神,沈絮只得再改口:“好吧,是很懒……但我开始改了啊,你看我现在不就在跟你一起干活。”
临清撇撇嘴,“话是没错,可是你怎么突然又……”他望望沈絮,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絮笑道:“又什么?迷途知返,知错能改?”
沈絮一逗他,临清就开始脸红,他没念过什么书,从来说不过沈絮,恼怒道:“你总不好好说话,我不同你说了!”
临清扭过身子,背对他,兀自埋头扯草。
沈絮对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我只是想明白了,天命如此,我左右不了,不如随遇而安,老把自己还当做沈少爷,只会沉沦过去郁郁寡欢。你都这样努力操持家务了,我若是还看不开,倒真是罔读圣贤书了。”
临清拔草的手微微一顿,心里说不清的什么感受。
一夕之间从裘马轻肥的纨绔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临清何尝不知道沈絮心里的郁结,这人心里始终存着一个往昔繁华的念想,不愿接受现在,觉得这次劫难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又是扬鞭策马过、满楼红袖招的沈府少爷。
临清有时又同情他的遭遇,觉得默默陪着就是自己的心愿了,有时又觉得这呆子总这样耽于过去,还不肯脚踏实地过日子,好生叫人气恼,为自己辛苦伺候感到委屈。
如今沈絮终于解开心结,不再混混噩噩,而是打起精神来筹谋家计,临清高兴是高兴,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沈絮能够看开,自己好像没有帮上什么忙,他是想做绕指柔的,无奈年轻稚气,缺乏沉稳与包容的气度,动辄就跟沈絮发脾气闹别扭,都是沈絮在安慰他,自己对了沈絮的苦恼,却是半个安慰的字都挤不出。
不过这呆子能够放下芥蒂,临清还是感到欢欣的,他望着田间悠悠泥水,轻声道:“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
“唉,我左右就这样了,你还小,我总不能不为你打算。”沈絮道,“我这几日想了想,你从前也是十指不沾泥的,总不能因为受我连累就在这乡间做一辈子农夫罢。你喜欢弹琴,等我攒够了银两,就镇里置套房产,让你开馆收徒,当个琴师可好?”
临清听呆了,转过身呆呆望着沈絮,万没想到这呆子竟会这样替自己着想。
那感觉就好像苦了很长时间后,有人忽然塞了一块糖给他,临清感动得鼻子发酸。
“好……到时你,你替我填词罢,我们还住一起……”临清涨红着脸道。
沈絮愣了下,忽然笑了,“你忘了我的身份?我住不了镇里的。”
临清也愣了一下,差点忘了沈絮是“三不入”之身,人是连城门都进不了的,镇上倒是可以去,只是不得定居,唯一能住下的只有乡野村落。
他是不想和沈絮分开的。
临清垂下眼眸,小声道:“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沈絮笑道:“傻瓜,你又不能同我做一辈子的假夫妻,等你将来遇见心上人,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临清气恼不已,这呆子开是开窍了,怎么独独情窍还不开?真是气死人了。
偏偏沈絮还在说:“得存点钱给你娶媳妇,二十及冠,也快了。”
临清气道:“谁要娶媳妇!”
沈絮奇怪地看他一眼,恍然大悟道:“忘了忘了,那就是嫁妆——”他也不清楚男子之间是改叫聘礼还是嫁妆,“终身大事,总归是要用钱的,早点开始存,免得要的时候没有。”
临清前一刻还在为他替自己着想而感动,后一刻气得肺都要炸了,将手中的杂草奋力朝他掷过去,咬牙道:“你自己拔罢!我不拔了!”
说罢,气汹汹地冲到田边,一屁股坐到田埂上,兀自生闷气。
沈絮看他撅嘴横目,小脸通红,还以为他是害羞,笑了笑也没怪他,一个人继续清理田地。
临清气了一会儿也就没那么气了,斜眼偷看沈絮。
那呆子居然也听话,认认真真在那扯草拔苗。临清望了半晌,忽然又觉得好笑,自己怎么老跟他生气呢?明知道这呆子是块榆木疙瘩,还要同他较真,临清为自己这样动辄就发怒的性子感到苦恼害臊。
都是从前和那帮小妾住在一起久了,弄得他都像个女人了。他也想改,可是怎么也改不过来。
这样想着,忽然听到沈絮“咦”了一声。
“怎么了?”临清问。
沈絮指着水里,惊奇道:“这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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