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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的诗并不多,都是些最显浅易懂的,在沈絮面前犹如班门弄斧,好不羞恼。
沈絮道:“我没笑你。”
“你分明笑了。”临清恼道。
“不是笑你,是我也很喜欢这首。”
临清不信,狐疑地看着他。
“风雨夜怀人,最是动情,待到拨云见日,盼得来人,欣喜之情,以此首为最。”沈絮解释道。
临清将信将疑,道:“你也有思念之人?”
沈絮笑笑,没有回答,反是问他:“你又所思何人?少年怀情总是春。”
临清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伸手要打他,被沈絮躲过,便恼怒地转过身去假装整理被衾。
“生气了?”沈絮在身后笑。
临清怒道:“不同你说话!”
沈絮笑得更欢了,愈发笃定临清定是有心上人了。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大方同人说便是了。”沈絮道,“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子喜欢女子从古以来便是天经地义的事,大胆追求方能抱得美人归。”
临清为他所激,脱口而出道:“哪个喜欢女子了!”
话一出口,自己先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沈絮讪讪望着他,半天都是一脸惊慌。
临清心中酸涩,又因说错话而后悔不已,强转话题道:“你自己都不曾喜欢过人,整日风花雪月,却不知其中含义,哪来资格说我……”
布置好学堂,两人往家走。
一路各怀鬼胎。
先前临清否认同张澜交好,沈絮便以为他不好南风,而今听他说不喜女子,一时之间错愕非常,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好似旁边走着的不是个少年而是个美娇娘,而沈絮那些哄女子的手段对着一个生作少年的“女子”,却是一样都使不出来。
临清又羞又恼,既怕沈絮看破自己的心思,又希望对方看破,两相矛盾,憋得一脸通红。
他一个人愤愤走在前面,沈絮在后头想叫又不敢叫,跟上去几步,又定住,如此往复,等回到家时,皆是面红耳赤,好不尴尬。
临清兀自回厨房烧水,沈絮在堂中坐立不安,想到晚上还要同临清睡一个被窝,刚消下去的红晕又蹭地一下爬上来。
沈絮在心中思量,天气转暖些许,分被而睡应当无妨了罢,只是要如何同临清开口,才既不突兀又不伤人自尊呢?
他并非介意临清喜欢男子,只是心中难免不自在。
沈絮在堂中苦苦思索,临清则在厨房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何就一口嘴快了呢?那呆子迂腐蠢笨,怕是从此另眼相待,再也回不去之前的自在日子了。
临清一面加柴,一面眼圈慢慢红了。
待到水开了,临清擦了擦眼睛,泡了茶,努力做出无事的样子走去堂里。
沈絮一见他,立刻站起来,局促道:“你,你泡茶了?”
临清被他这副样子气得眼泪又要出来,明明同柳玉郎交谈时那样自在,怎么轮到自己,这人就百般嫌弃了。
临清将杯子往他手中一塞,又负气躲进厨房。
沈絮也知自己过分了,伤了人心,心里明明想着要自然些,奈何到了面上,却还是忍不住露了怯。
临清在厨房哭了一通,天渐渐黑了,沈絮见他还没出来,不放心过来看看,便看到一道身影靠着墙壁坐着。
沈絮走近了,方看清临清面容。
他手里抱着那兔子,眼睛周围一圈还红着,人已经哭累了,靠着墙睡着了。
沈絮看了一会儿,慢慢蹲下来。
临清忽闪的睫毛上还挂着眼珠,颤巍巍的,承不重量,终滴下来,在白净的脸颊上拖出一道水痕。
沈絮心中一动,伸手拭了。
临清悠悠睁开眼,望见了那张他朝思暮念的脸。
沈絮:“……”
临清:“……”
在沈絮张口要解释之前,临清猛地把他推开,夺路而逃。
那小兔子只觉周遭一震,待稳住身子之后,发现自己已从临清的怀里摔到了沈絮胸口,一人一兔大眼瞪小眼。
这日的晚饭临清是躲在厨房吃的,不论沈絮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出来。
沈絮比他大上十岁,又常年流连花丛,虽尚不懂爱为何物,但欢场之事游刃有余,尴尬了一下午之后,业已恢复如常。
临清少不更事,脸皮堪比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