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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落在了临清之后。上房里一个穿湖蓝色掐牙背心的丫鬟打起了帘子,临清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太太正歪靠在炕上,出乎临清意外的是,除了洛姨娘,竟然没有旁人在。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解下了披风,走到了太太跟前,规矩地施了一礼道:“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身子不舒服吗?”
“坐吧。这些日子我也病了,怕把病气过给你们,也没有让你们来晨昏定省。”太太的脸色未施粉黛,有些蜡黄,说话间还停了几下,嗽了几声。
临清告了座,坐于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洛姨娘一勺一勺给太太喂药,心里暗暗地吃惊:洛姨娘竟然亲自奉药?
“太太!”门帘子翻动的声音响起,还未见人,钟姨娘的声音先就传了进来。
临清看着太太的眉间微微一蹙,顿时装作有些好奇地望向了门口。
钟姨娘进来了,抬头本欲待说什么,看到了洛姨娘正端着药碗望着她,不由地一怔。但只是一瞬,她就转了脸色,行下礼去,一副恭谨的样子:“婢妾钟氏给太太请安。请太太为展修做主。”
洛姨娘已经喂完了药,太太示意她也去坐下,然后这才严肃了语气问道:“展修发生了何事?”
钟姨娘一副泫然的样子:“今日展修在学堂,被人打了!”
太太的脸色明显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婢妾正在绣那像,就看到跟着展修上学的小厮扶着修儿回来。婢妾见修儿脸是肿的,多追问了几句,修儿却怎么也不肯说。后来,我私下里问了小厮,他只说了句,公子被什么小公子给打了!”钟姨娘十分担心,眼泪看着就在眼眶里打转。
太太坐直了身子,洛姨娘连忙把一个软枕塞在太太的身后,从旁边端过了一碟子蜜饯。太太摇了摇头,微咳了几声,蹙了眉:“哪家的公子?”
“奴婢给老爷请安。”太太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丫鬟请安的声音。临清看了看钟姨娘,见她一脸的期待,不禁在心里存了个心眼,这赶得也太巧了吧。
帘子被打起了,老爷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子雪气。他满脸的笑意,一进来就对太太说:“梓桐,收拾一下樨语斋,这几日就打扫出来吧。”
太太连忙作势要下来请安,洛姨娘上前一步扶住了太太的胳膊。老爷连忙伸手去制止道:“你病着,就别多礼了,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是个正经。这件事,就交给洛姨娘和钟姨娘去办吧。”
“谢老爷体恤。”太太这才回到了炕上,洛姨娘忙给她掖了被子。老爷坐下后,洛姨娘和钟姨娘这才走上来行了礼。
老爷又和太太说了几句话,讲了些荣夫人的贺礼的事,说是下个月初五就是寿辰,让太太带着临清三姐妹去串串门子。最后,实在找不到话说了,老爷这才抬起了头,看到钟姨娘一个人闷闷地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地道:“今日谧儿怎么没有说话,这么安静了?”
钟姨娘抬起了头来,一脸的委屈。老爷正在兴头上,看到她的脸色,心里的喜悦先就下去了几分,脸色微变。太太见到他的脸色,抢在了头里道:“修哥儿不太舒服,钟姨娘心里担心着,想说请那齐大夫来看看呢。”
老爷听了这话,脸色才好了一点,声音却隐隐带了威严:“他又怎么了?一天到晚的有事,修儒的学问都要赶上他了。”
临清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微微地一笑,看来这钟姨娘,也不甚得老爷心嘛。
钟姨娘却满腹的委屈,只回答道:“今日倒不是为别的,只因在学堂里被昌顺候爷堂兄的小公子给打了。”
临清一听,立刻看向了钟姨娘,原来是为着在这里来告呢。临清低了头,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只是不敢去看太太的脸色。
老爷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响起:“逆子!王嬷嬷,把展修叫来。”声音里已是有了极大的怒气。
钟姨娘一下子跪了下来,嘤嘤地道:“老爷开恩哪。修儿还小,还有些贪玩。”
“展文启蒙的时候不过三四岁,连七岁的展儒都念到四书了,展修还在天天混闹。都十一了,还小!”老爷想是真气急了。
穆嬷嬷碰了碰临清。临清站了起来,走到了老爷的身边,捧过了一杯茶,用有些胆怯的声音道:“父亲,弟弟这只是心还野着,等好好拘两日,就好了。我们陆家个个会读书,儿子都随父亲,哪能读不好书呢?”
当临清开始讲话的时候,钟姨娘几乎是瞪着她,听到了后面,她微微一愣,连忙从这台阶上往下跳:“大小姐说的是。老爷,妾身以后一定好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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