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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鼐将李氏的信读了三遍,信中除了感激,就剩下担忧。
毕竟李氏的身份早已揭破,除了王氏这样没见识的内宅妇人之外,还当李氏是自己堂姑奶奶之外,李鼐与李煦一样,知晓李氏“金枝玉叶”身份。
李氏愿意照顾李家是好事,可一下子赠送这么多财物,李鼐很难心安。
若是因此,引得曹颙夫妇不满,那会使得两家原本就疏离的关系越发雪上加霜。
思来想去,李鼐到底不敢私下收了这份“厚礼”,还是去了上房,将此事告知李煦。
李煦将李氏的手书看了一遍,沉默了半晌,方道:“既是姑太太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别忘了过去道谢,就说我说的,让姑太太费心……”
这样的人情往来,在京中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因关系到曹家,又在衙门里过户,多少闹出些动静出来。
当天晚上,粘杆处的消息折子,就记上这一条,李氏的那封手书,一字不落的复写出来,附在消息之后。
雍正看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几分讥讽,对十三阿哥道:“李煦早年在江南号称‘李佛’,三教九流的落难之人,只要求到李家门上,多能得到援手……密下皇家的银子,卖了多少人情出去。等到李家问罪,除了出来落井下石的,何曾见人露头……若不是李太夫人顾念旧情,怕是真要穷到要饭了……”
李家虽不堪,可到底是曹家姻亲,李家孙女如今又入了福晋的眼,常到王府请安。
十三阿哥不愿雍正发作李家,便岔开话道:“说到底,李家到底对李太夫人有‘养恩’,别说李太夫人,就是曹颙,即便不待见李家,到底不能断了干系……”
雍正将折子丢到御案上,冷哼两声道:“到底是便宜了他……”
虽有些不高兴,到底没有计较的意思,十三阿哥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转眼,到了三月初四。
天佑已经在侍卫处告假,曹府的喜棚也搭了起来,账房也支了起来。
户部尚书家娶长媳,六部九卿同曹家沾边有往来的人家,都开始使人上礼。
只是地位高的,多自持身份,要等到正日子才露面。今日过来的,多是品级不高的京官,或者关系稍远些的姻亲,随礼的银钱也有限。
这也是意料中之事,账房一笔笔记好,按照银锭大小不同分别装箱。
不想,到了下午,账房这边却收到一份重礼。
礼单上只记了一行,金五百两,署名只有四个字“徐州李卫”……
五百两金子,对于曹家来说,实不算什么。
可作为婚礼礼金,就太重了。
就是曹家的至亲,也不会上这么重的礼。
账房怕担干系,不敢直接收,就报到婚礼总账房张义处。
张义是晓得李家与曹家恩怨的,晓得自打二太太没后,曹家与李家关系就有些尴尬。
可是他也晓得,既然李家将礼金明面送过来,即便自家老爷太太心里不痛快,也不好回绝。否则的话,不仅同李家撕破脸,传出去还落人口舌。
只是他一个做下人的,不好直接做主,少不得传话二门,将此事禀告给初瑜。
果然,初瑜这边最后使人传话,还是吩咐收下这笔礼金。
张义亲自出来,陪着李家管事吃了半盏茶,并解释了账房耽搁的缘故。不外乎自家老爷清廉,不愿借婚丧之事收重礼,账房那边人手不知李家与曹家关系,才不敢直接收,云云。
随后他又使人拿了上等银封,才端茶送客……
李卫年初上了折子恳请陛见,得了恩旨,半月前从杭州出发,今日才京城。
进城前,他在城外留了一晚,今早递牌子请见。
这次回京,君臣两人是商议机密之事。
江南百姓,不管朝廷如何示恩,都不忘八旗入关时在江南犯下的血债。
归根到底,改朝换代不可怕,可死的人多了,仇恨不是一代、两代能化解的。
朝廷这边,对江南百姓也始终怀了忌惮防范之心。
在李卫去江南“缉盗”后,就曾上过密折,对雍正说过民间百姓私下结社入教之事。
曾被朝廷禁过的罗教,在江南之地死灰复燃。
虽说李卫带人摧毁了几处法庵,抓拿了不少罗教骨干,可却不能遏制罗教在江南的传播。
君臣二人早年就此事密议,李卫认为“堵不如疏”。
即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