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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看我,是因为我喜欢她,而且…我也让她喜欢上了我。」她抓起桌上的卷纸,扯了一长条给袁随,说,「怎麽?下巴脱臼了?点一个鸭唇给你补补?」
服务员正好端着乾锅牛肉串上来,听甘蓝这麽说,便拿出别在腰上的小本,问甘蓝是不是要加点。甘蓝笑道:
「我晓得你们舂的海椒很香,要特辣的。」
袁随抓过纸,机械地擦着嘴边残留的啤酒液体,又伸出小拇指抠了抠耳朵。
「我脑子好使是好使,可是…师姐你得容我处理处理这信息量。」
「不光你要处理,我有时候也觉得做梦似的。」牙齿将竹签上的牛肉撕扯下来,甘蓝带劲地咬动着,又盯看了锅中的火红片刻,发问说:
「你说这辣椒,明朝中叶才从美洲传入中国,兜兜转转,居然就到了那麽闭塞的四川,连难於上青天的蜀道,也没能拦住它和花椒的邂逅。」
她举起瓶子,又一次仰脖。
袁随收起了下巴,左右看了看,像传达机密的地下工作者似的窃窃问道:
「师姐,你说的喜欢…是我们平时说的那种。。。『喜欢』麽?」
「不然呢?」甘蓝放下酒瓶,啤酒在瓶身内起了小浪,发出「咚」的闷响,「只是为了和谁不一样,才去喜欢一个人,我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
「可她…看起来应该不是个特别好伺候的主啊,你的口味还真独特。」袁随从面瘫中恢复过来,胃口被唤醒,开始拈菜动嘴,「那,你为什麽告诉我这个?」
甘蓝咬开另一瓶的瓶盖,抬眼去捕捉夜空下的光亮——今晚清朗无云,月白冰轮转腾,飘渺几横黑影,或许是广寒宫中,素娥所憩的美人榻;清清冷冷的几点星光流落在天际各处,让人不免自问:「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目光收至近处,混浊蒙灰的路灯灯光下,盘旋着密密麻麻的蚊虫,虽生於黑暗潮湿处,这些渺小生物却被赋予了追逐光明的本能。不管是渴望光明、企盼热度,还是沉迷幻想,某个神秘的造物主,总是乐於让小小的身体去承载超负荷的欲望,不断做着一台叫做「宿命」的实验。
袁随猛拍了一下桌子,动作间踢倒了脚边的玻璃瓶,乒乓之声流连在街道上。
「他妈的!他算哪根儿葱?有人管没人管了还?!」
甘蓝胃里撑得有些难受,脑袋也越发地重,红着眼睛冷笑说:
「这种事情在报纸上看得还少了麽?我告诉你,老百姓能不能过人过的日子,从来就不由老百姓说了算。你给我记着,好好帮我照顾师父和店里,你要是敢鼓着青筋去干傻事,我第一个废了你!」
待袁随气结地坐了回去,甘蓝耷拉着头,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低沉地问他会不会怨恨自己给大家招来的麻烦。
「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跟人干杖,我…是孬点儿,可是义气还得讲,你我是同门师姐弟啊!这麽大一事儿,你一个人扛这麽久,太不够兄弟了!」
一餐毕,仍有人在交杯换盏的道旁,袁随借着酒胆、五音不全地哼着《好汉歌》,甘蓝则踩着被牵拉得老长的影子前行。
第二天,是甘蓝到这个机关单位上班报到的日子。她近日本来浅眠,起得也早,到大门口时,还不到八点。铁门紧闭着,甘蓝往里眺望了一阵,发现园内很气派,虽然开得不美,但繁花怒放。办公衙门修建得十足堂皇,使人远远地就生了敬畏之感——粗略数了数,台阶大约有五十级;门廊的石柱兴许要三个长人牵手,才能怀抱得住;建筑物本身高耸入云,若是坚持仰视的话,想必会成为群众们治疗颈椎病的福音。
刚过八点没几分,一个头发花白、背微驼、手提茶杯和布口袋的大爷最先到了门口。他自腰间捞出一大把钥匙,首先开了一侧的小门而入,人影消失在了传达室里。
甘蓝在门口坐着也无趣,便乾脆迈步到了侧门。
像触及了红外线警报一般,大爷灵敏地从传达室里探出了头,面露凶相、气势居高临下地问:
「诶诶诶,你是谁找谁干什麽去?这儿九点才开门呐!」
他这一连串唐突的问题,害甘蓝差点要学唐僧每次掏通关文谍时的说话口气。她从单肩背包里摸出一个信封,对大爷说:
「大爷您早,我是食堂新招的厨师,贾班长让我今天来报到。」
邱大爷两个手指夹出介绍信,边看边瞟着甘蓝,彷佛他不是在读信,而是在核对嫌疑人与通缉犯画像的相似程度。
「我不能随便放你进去,你要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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