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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後,李全博亦是为难地说:
「外事处我虽然托得上人,但是管签发的机构我可能干预不了。」
甘蓝觉得每个字音带来的震动都像鱼刺刮在喉间,可还是强迫自己说出:
「那麽,如果给公司施加压力的话,至少可以使他们单方面断了给白芷申请工签的念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金师傅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强睁开眯缝的眼睛,对上让人头晕目眩的银白色灯光,梦呓一般地含糊问道:
「诶呀,这……就做完了?」
医生将取出的结石装在一个小袋内,交到家属手上,甘蓝拿在手上一数,发现还真不少。
度过了观察室里难熬的第一晚,金师傅终於被转移回病房了。
虽然不会喊疼,但整整一晚上,金师傅哼哼唧唧的声音没有断过,周大娘及其鄙视地数落他说:
「我上次做胆结石手术的时候,也没你这麽娇气,亏你还是老爷们儿!」
她说完收了一盆衣服要拿回家去洗,迎面碰上带着护士进来的甘蓝。
护士给金师傅用了止痛栓,又拿笔在记录板上做了说明,告知甘蓝病人今天还需要输两瓶液,便双手插着口袋出去了。
瞥见金师傅乾得起壳的嘴唇,甘蓝从袋里取出三根棉签,并在一起沾了水,涂抹了一些在金师傅嘴上。
吧嗒了两下嘴,金师傅用有些乾涩的嗓音说:
「甘蓝,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甘蓝听了,劝他先休息,有话身体好了再说不迟。可他偏偏不肯,执意要说,否则不吐不快。甘蓝拗不过,只得坐下做听讲状。
「你不爱听我翻来覆去地讲那些陈年旧事,那我今天就给你讲一段你没听过的。」
甘蓝点点头,又把吸管递过去给他喂了一口水。
故事是接着甘蓝熟悉的情节开始的:
村里那个男孩考上了城里的中学,於是紧攥着全家省吃俭用、卖了最后一头猪给他攒出的学费,独自到了省会成都。他比许多人年龄都大,可却显得愚钝而笨拙,因而总是沉默寡言、小心翼翼地去适应城里人的习气。
埋头苦读没有给他的成绩带来太多亮点,再有,他的胆怯、畏生和暗以为耻的贫穷,让他没有哪怕半个像样的社交圈。他害怕开运动会,因为没钱买胶鞋;害怕每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因为当老师清查没交书本费的人名时,总是他一个人呆滞地站起来。
最怕的,就要数学校组织的春游和秋游了,家里条件再差的同学,也能在包里装上一个白糖馒头,而他却什麽也带不起,只能争着去扛炊具——这样就能一个人吊在队伍後面。
一次春游时,待大家坐在草地上吃饭时,他远远地在边上站着,故意别开视线,只去看地上的石子。注意到一旁的水塘,他便蹲下来搜集些扁石,好去打会儿水漂,减少些尴尬。
石子蹭蹭地点水飞过,两轮下来,他才後悔自己不该再耗费力气,因为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你水漂打得真好。」
他惊讶地转头,窘迫地对上那个女同学的目光。
这是班里很活泛的一个女孩子,担任宣传委员的职务,办板报、合唱比赛、诗朗诵,这类事情都是她组织安排的。
她叫裴雨。
「你一个人背着炊具走了那麽远,这算是我们班干部们谢谢你的。」
她放下一个铝饭盒,留给他一弯笑容,便离开了。
男孩打开饭盒,发现这应该算是一个「拼盘」,有发糕、有酥皮点心、还有一些饼乾——是大家你一块我一块凑给他的。
那之後,他成了班里的生活委员,渐渐融入了群体。
记得有一次音乐课上,老师在琴边伴奏,学生们则成对练习跳交际舞。他只敢躲在墙角看他们移步和旋转,确切地说,是看裴雨,他想接近她,哪怕是只挨一下她的手指头。
没有童话里的金色结局,他终究是缴不起学费,辍学了。
他知道给人当学徒能管吃管住,便投靠了一个姓白的厨师,严格来说,他是白师傅的学徒兼合夥人,因为白师傅也正处在创业阶段。
他们一起挑扁担叫卖,到富裕些的人家里给人做饭,几年来,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闲时,他会回学校见见老同学,而裴雨依旧是那样大方,每次见面,总会塞给他些什麽,或是几斤粮票,或是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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