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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琬宁掰着手指算了算,记忆中有印象的人大多按着既定的命数走下去了。
“不过便是大阿哥府中添了新人,似乎也多少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琥珀叫人端来点心,“大福晋身子越发不好,这一年来卧床的时间比健康的时间多多了。如今大阿哥又不在府里,满府的事务都压在大福晋跟侧福晋肩上,奴婢听说,太医断言大福晋再不好好休养,只怕寿元不长。”
“大福晋是大阿哥府里的主心骨,什么事都离不开她,就是卧病在床也不能全然抛下府中事务不管,身子自然好不起来。”琬宁转头看向窗外头的日光,“如今已是七月了。”
记忆中,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是在八月上旬病殁的,算下来,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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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到来总是如此毫无征兆。就在大阿哥还在山东巡视河工、礼部还在准备两位嫔位娘娘的册封礼、后宫女人还在相互争斗的时候,大福晋在某一个平凡的夜里一睡不醒,与世长辞。她仿佛像是平常一样普通地陷在睡梦中,如果不是身边伺候的人见她一直没有起身,也不会发现她在半夜里停止了呼吸。
王府管家自然不敢隐瞒消息,先是打发人进宫给惠妃回禀,而后又亲自上马出京直奔山东。等到大阿哥从山东赶回来时,府里已经设好灵堂,大福晋的棺椁放在灵堂中央,焚香的青烟浓稠,熏得人眼睛发热。
成婚十二年,大福晋为他生了四女一子,持家有道,却不想自己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大阿哥红着眼眶,看着已经懂事的长女二女三女四女,以及还是懵懵懂懂喊着要额娘的长子,眼泪夺眶而出。
生与死是天地间最残酷的事情。
“大阿哥病了?”琬宁坐在梳妆台前,将发髻上的银簪摘了下来,“大阿哥府里现在是谁在管家?”
“是吴雅侧福晋在打理着。”画眉绞了帕子给琬宁净脸,“大阿哥跟大福晋鹣鲽情深,猛地得知这一消息,便是铮铮男儿也接受不了。大阿哥是悲痛过度,又因着连夜从山东赶回来,一时不慎着了风寒所以才会病倒。”
“八爷今日可是过府去看望大阿哥了?”她跟着郭络罗氏去大阿哥府上祭奠,没逗留太久便回来了。胤禩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跟别的几位阿哥去看望大阿哥的,眼下估计还在郡王府里吧。
“是,八爷现在还没回来呢。”画眉又道,“主子今日跟着福晋出门也累了,奴婢已经命人烧了热水,主子等一下先去沐浴更衣再用膳吧。”
“我倒不累,只是看着大福晋留下的孩子,觉得有些可怜。”尤其是弘昱,他如今不过三岁就没了生母,虽说上头还有四位一母同胞的姐姐,可她们本就年幼,又如何能护得住自身跟弟弟呢?那四个格格在大阿哥被圈禁之后便都只落得和亲蒙古的命运,早早就在蒙古香消玉殒。弘昱更是可怜,二十三岁便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子嗣。要说弘昱能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又怎么可能突然病殁,大阿哥府里的明争暗斗,远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主子何必想那么多,左右大福晋留下的孩子还有大阿哥护着呢。”画眉给琬宁捏着肩膀,“主子与其想着大阿哥府里的事情,倒不如想想府里的吧。今儿齐佳格格上门来了。”
“她来做什么?”琬宁闭着眼睛问道。
“说是多谢主子赏赐的头面,特意给主子送来一对自己做的香包。”画眉回道。
齐佳氏进门之后并不得宠,胤禩本身就不是重欲念的人,需要人伺候的日子不多,齐佳氏上门来也就一个原因,投诚表忠心,希望琬宁帮她一把罢了。琬宁捏着齐佳氏送来的香包,送到鼻前嗅了嗅,随手丢到脚边的炭盆里。
接触到火舌的香包猛然烧了起来,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香气。画眉脸色一变:“主子?”
“雕虫小技。”琬宁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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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佳氏后来来过几遍,可琬宁一直避而不见。因着之前胤禩说过不许人随便踏入韶秀院,她也不好硬闯,碰了几次钉子后便讪讪而归。
“那香包里分明就是麝香,主子怎么也不把这件事告诉八爷呢?”画眉有些不解。
“香包虽然是齐佳氏送来的,可敢往里头放麝香的人却不一定是她。”琬宁翻了一页书,“齐佳氏才刚刚进府根基不稳,不会这么愚蠢就直接对我出手的。自从南巡回来之后咱们韶秀院就出了不少岔子,怕是有人坐不住才出此下策。她打的如意算盘,不管齐佳氏有没有做出这样的事儿都会背上罪名,刚进府便失宠,以后也就没有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