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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代表这江山不该易主。
沈力恒想通了,心里更是一叹,看来毋须期待赵本义,此人必大行皇帝还要昏庸,固执,不思行正道,竟相信这些乡野传说。
“拉下去,关起来,好好伺候他,直到他愿意织为止。”
兵勇冲入,左右钳制沈力恒,用力往外一拉。王爷下令,他们也毋须顾忌,这段日子,已经这样对付了几个不肯臣服的前朝大臣。
李公公看着,更是忧心,想要劝,却发现赵本义怒气冲冲,脸色涨红,顿时不敢言语,只能焦急看着。
这时与沈力恒擦肩而过,那人便是拒为赵本义起草即位诏的大学士,对方年近七十,沈力恒见过一面,知他原本身子骨硬朗,但这段时间或许常遭刑求,显得消瘦气弱,但仍顽强挺立,不肯倒下。
大学士看着沈力恒也被拉走,不禁大笑,笑声里净是敬佩,“连锦绣官都知道忠臣不事二主,这满朝文武都该惭愧啊!”
“大学士……”
“对!别给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织龙袍,他哪有资格?畜生穿了龙袍,还是畜生……哈哈哈——”大学士饱受折磨,早已失去过往的翩翩风采。
沈力恒被拖走了,临走前隐约听见那御书房内的争吵声——
“即位诏?你别想了!”还啐了一口唾沫。
“你,本王定要杀你九族。”
“九族?十族我也不怕。”
“好!本王将你的乡党亲友,授业传习,当成第十族,一起杀……”
沈力恒闭上眼睛,这果然就是赵本义的真面目,是个为达目的,不择说短,残酷无情之人,幸好……幸好是他回来,不是紫心……
幸好……
不幸……不幸……
马车辘辘向前,趁夜行进在路上,前方仅有沈一虎驾驶。平儿陪着赵紫心,坐在后方车棚内。
平儿想要开口劝慰,却说不出口,反而泪水擦也擦不尽。
赵紫心不听任何话,靠在车窗旁,任由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干泪痕,却吹不走心里的痛。
眼一闭,泪水再度滑落,颈后还在痛,却比不上心痛;赵紫心抱着自己,从默默泪流,到最后放声痛哭。
平儿不敢劝,生离死别最痛,只能陪着哭,不断流泪。
前方驾马车的沈一虎当然也听到了,只能加快速度,往前奔去,想让风声遮盖着那两个女人的哭声,一怕旁人听见这莫名的女子哭声,二来怕连带引起自己的伤心。
马车行进得快,不抓稳几乎坐不牢,可是赵紫心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振起身子,跪着看着窗外。
“姐姐……别受伤了……”
“……”
“姐姐……唔唔唔……”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换成哭泣。
赵紫心泪水未干,哽咽说着,“往后我该去哪里?”
“虎子说,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过了一阵子就会出城……”
“不是,我是问,我还能有什么盼望……”这辈子她都不为自己活,一张容貌再美,也只是戏偶,而线就操纵在父皇、母妃手上;直到后来线断了,她也如同跟着死了一般。
但是永绵进入她的生命,成为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就像绵,系着她、带着她,让她活过来。
他说,如果她还学不会为自己活,那就为他活;可是现在也没有他……
今生今世,她到底还有什么盼望,又还能往哪里去?谁来告诉她?
失去永绵,真的最痛啊……
不再说话,泪水却不止,平儿跟着心痛,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整个晚上,一整段路程,只有滚烫泪水彼此相伴,可以稍稍抚慰冰冷的心。
第10章(1)
深黑幽暗的内宫地牢不见天日,甚至伸手不见五指,偶尔一阵冷风迎面而袭来,顿时令人冷得直打哆嗦,甚至不只身体冷,连心都寒了。
将人留置在此,当然不算善待,但来此之人也不期待能受到好好伺候,能否留下一条命尚在未定之天,还奢求什么?
赵本义进宫以来,多名不愿臣服的大臣统统在这内宫地牢待过,但没待几天就推出去斩了,顿时成了一条冤魂。
只有沈力恒例外,即使赵本义非常想要杀了他,但仍渴望获得那传说中的万龙御天图,证明自己有资格拥有这个江山。
所以不管多想杀他,终究不能杀他。但这不代表会好好对待他,既然这小伙子这么不识相,让他受点皮肉之痛总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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