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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难过,就托病在家不再沾手军务,从而让公祏接管了江淮军。”
阚陵插道:“那后来王将军的自杀,恐怕也是明白自己被骗,却大势已去无法挽回,才……”
“是的。后来公祏又称接到我的密令,在长安受到欺凌要他起兵造反……以他本身在江淮军中的号召力,以及那封难辨真伪的假令,兵变很成功。”
“说到底,大家也是因为你才相信他的。恕我再问一句,辛苦培养出来的部下与军队,死的死,散的散,你知道一切,却还是……忍得下心?”
袅袅青烟升起,灰色的纸烬如蝴蝶残翅,悠悠荡荡,落入泥土,或随风而化。
俊雅如神的男子凝视着远方,一片碧叶飘过,他道:“阚陵,便是春夏这种百木皆荣的季节,也还是,会有落叶的啊。”
仁智宫,避暑胜地。
世民隐在湖畔堆砌成假山的碧石的凉荫下,吹着微风。
“咦,你今儿身上熏的什么香气,倒有些不同寻常!”一个男声传来,他勾眼一看,元吉和杨媚,旁若无人的沿湖边散步。
杨媚掠掠鬓发:“丽质送的,瑞涎香。”
“丽质?哪个?”
“就是太子太保杜伏威杜大人的妹妹。”
元吉恍然,想了想道:“你和他们,还是不要太接近的好。”
“为什么?”
“前几月辅公祏的造反刚刚平定。”
“辅公祏虽是杜伏威旧部,但——”
“宝贝,这些事你不懂,听我的就是。”元吉一笑,牵着她走过绿油油的草地。
世民依旧坐着。空气中夹了湖水的湿漉,石头缝里开着浓紫色的牵牛花。
元吉,四弟,此刻这个你,跟上个月拉了父皇大哥和我去你府中却在其中设了埋伏想害我的你,真是同一个吗?
“主子。”一个玄衣人悄无声息地立到后面。
世民没有回头,望着湖水:“有什么动静?”
“表面尚算正常。不过——东宫暗地里购置了大量铠甲。”
“唔?……有意思。”
“据属下探访,此批铠甲像是准备送给庆州都督杨文干的。”
世民双目连闪:“杨文干曾为东宫卫士,与太子关系亲密,趁父皇携我与元吉出来避暑——倒是会挑时机。”
“请殿下示意。”
“将他一军。”
“人选是?”
世民起身走出两步,玄衣人原地屏息,终于在青年消失之前听到极低的三个字:“阴弘智。”
玄衣人站了许久,蓦闻脚步声传来,忙闪身躲到一边。
一个鹅黄轻衫的妙龄少女莲步轻移,肘间挎一个食盒。
她左右看看,自言自语道:“不是说在这儿的?怎地不见人?”
正欲离开,远远瞅见两列宫女过来,正中一位,怀抱白猫。依规矩,连忙让开道路,低头侧退。
尹德妃姗姗而来,起先也并未注意她,只是觉得这儿风吹得甚为凉爽,便吩咐侍女铺了凉竹,支起华盖,撒上香粉,悠闲坐下。
“你是哪宫的?”
少女呆一回,才明白问的是自己。
于是又福一福身:“回娘娘话,奴婢奉职承乾殿。”
尹德妃闻言挑起宛转略捎厉气的眉:“秦王下边的宫女?”
“回娘娘话,是。”
“过来让本宫瞧瞧。”
少女顿了顿,上前。
尹德妃细细瞧过,娇笑出声:“真是难得的一个标致人儿。叫甚么名字?”
“回娘娘话,奴婢姓阴,名玉真。”
白猫朝她喵了一声。
“小白喜欢你哪。”尹德妃松手,白猫纵身跳下,绿宝石样的眼中一线金黄。只听她道:“本宫瞧你也顺眼,不如到本宫这儿来,如何?”
玉真低头:“承蒙娘娘厚爱,奴婢感激不尽。然一则秦王殿下对仆婢们亦重,二则此事婢子自己做不了主。还望娘娘解谅。”
尹德妃玩着自己用鲜花花汁涂得均匀精细的蔻红色的指甲,良久道:“你的身世,本宫也曾听闻一二。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你知道的罢。”
郑伯即郑庄公,武公之子;段即共叔段,庄公之弟。段仗着母亲的格外疼爱,便不把当国君的哥哥放在眼里,反倒闹独立,搞分裂,想取而代之,结果被庄公一举荡平。
阴玉真自是晓得,心中一惊,斟酌一番方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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