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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这才明白,原来暖炉是临清。
想到自己抱着个男子睡了一晚,沈絮脸上也爬上一丝赧然,抓了抓头发,从地上爬起来。
这屋里一无地龙二无炭火,夜里又只一床薄被,怎不冻得慌,勿怪会在睡梦中把临清当做热源搂着。
说起来,从前他同堂兄弟也睡过一张床,搂作一团嬉戏打闹,开些猥亵的玩笑,也没觉得过不自在。
只是怎么对象换了临清,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呢?
沈絮抚着脖子想,大抵是因为两人这诡异的关系使然吧,若同临清只是兄弟情谊,大可不会如此别扭。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同临清说清楚比较好。昨日太匆忙,又受了恩惠,实在不是撇清关系的时机。今日起来,看临清那反应,大抵也不是情愿委身于他的吧,不如说开了,两人结拜做个兄弟更好。
于是早饭时候,沈絮试着开口:“临清,我思索了一番,你我同是男儿,我虽不知因何缘由讨你回来,但我着实不好南风,不如我们解了这姻缘,结义作兄弟吧?”
临清拿碗的手一顿,面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沈絮继续道:“你于我有恩,不若我还了你自由身,大家日后平等相待,也算谢了你的搭救——”
小公子愤然道:“你要过河拆桥?”
“不是不是!”沈絮急忙道,“我沈絮虽然家道败落了,也知礼义仁孝,断不会做这等龌龊事。”
“那为何要休——要与我撇清关系?”
“我未想与你撇清关系,只是你如今名义上受制于我,我实在不忍心,你好好一个男子,没必要委屈下——”
那个“嫁”字适时吞了回去,沈絮忐忑地望着临清,只见他放了饭碗,双手抓着衣摆,眼眶竟慢慢红了。
沈絮心想的是,果真委屈对方了,赶紧解了婚约还人自由罢。
临清心想的是,你既不喜欢我,缘何当初硬要把我讨回去,我本不爱男人,被你逼着断了袖,你却撒手不管,真真绝情。
沈絮见他半天不做声,讪讪道:“如何,不若现在便去衙门让县老爷裁决一番?”
临清闭了下眼睛,把那股委屈硬生生吞回肚子,冷声道:“你把二十两还我,我就走。”
沈絮一愣,尴尬道:“昨天花了三两,只剩十七两……”
“三两换个屋,那你走罢,余下的银子留下。”
沈絮伸手入怀,摸着那鼓鼓的银子,心里不是滋味儿。
这小公子也太心狠了,自己还了他自由身,反倒将自己扫地出门,过河拆桥四个字用在他身上才是。
“给你。”沈絮将银子递给他。
临清抿了抿嘴,只差没将银子重砸回他身上。
二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这样愚笨!他真是要气死了!
沈絮站起身,扫了一眼屋内,虽然是个破木屋,好歹也是个避风遮雨的地儿,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被赶走了。
一连两天遭受到这般待遇,缺心眼如沈絮,也觉得心中凄凉。
真真天欲亡他。
“那,我走了……”沈絮嗫嚅道,“多谢你留我一晚,就此别过,日后墨怀发迹了,定不忘公子搭救之恩。”
说罢,拖着步子就往屋外去。
临清真是气得要掀桌子了。
沈絮前脚刚踏出门槛,一样物什就自身后砸来,堪堪砸在他背上,忍不住一声闷哼。
“谁要你这破屋子!不把二十两现银凑齐了就别想走!”
沈絮弯身拾起那砸他的物什,正是方才自己还给临清的银两。回头望去,那人已经冲回灶房洗碗去了,似乎火气很盛,只听得乒呤乓啷一阵碗碟相撞之声。
沈絮摸不着头脑,只得感慨如今的小少年还真是阴晴不定,难捉摸得很。
解姻缘而结义的事只得暂时按下,如今寄人篱下的,沈絮不敢惹临清生气,只怕这小公子何时恼了,真将自己赶出家门。
临清在厨房撒完闷气,擦干手出来不见沈絮,不由心中一紧。
莫是自己方才伤了人自尊,真负气而去了吧?
四下一寻,还来不及慌张,却发现沈絮又窝进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了个脑袋在外头,跟庙里泥塑的菩萨似的蹲坐在床上。
临清一愣,“你这是?”
沈絮苦着一张脸,“真冷啊。”
“……”
片刻之后,小破屋里响起一声怒吼,“滚起来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