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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有男孩追求,我总是含糊地一笑,不置可否。后来我在家的垃圾筒里发现了大把大把的头发,我怀疑是母亲掉下的,想到母亲为我如此操心,心如刀绞,于是,我决定加快找男朋友的进程。从此,夏天,我经常穿一件有宽大裙裾的白色连衣裙(这样接触面积大,被丘比特箭射中的概率肯定要高些);冬天,则尽可能穿羽绒袄(因为里面的羽毛可能会吸引那个也长有羽毛的小家伙)。但是,冬去春来,我听到的仅仅是箭呼啸而过的声音,等仰望天空,一碧如洗,我的爱情被拿着抹布的小天使(如今被称为清洁工人或城市美容师)洗刷得干干净净,从一碧如洗变成了一穷二白。
其实,被Cupid是否射中并不重要,被Cupid射中后晕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当自己晕倒后醒来所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谁,因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无论他是天使还是魔鬼。对的时间、正确的人,爱情需要等待。乌鸡汤慢慢炖,营养才能丰富才能出来,但这样一碗鸡汤在闹禽流感的时候被端出来绝对不合适。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另一半在我不知晓的地方悠闲生活,我不着急。
我一直梦想找一个父亲似的丈夫,这就是我的微痛之处。我很爱我父亲,他潇洒倜傥的外表当然是原因之一。我觉得父亲无论穿什么职业服装,都有可能成为该行业的形象代言人。比如,他要是穿一件白大褂,那他就是一个标准外科大夫的样子:白皙面孔,戴一副眼镜,文诌诌的,我怀疑肯定有女人或女孩子喜欢他。母亲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家里的木地板每天必须拖两次,几乎形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制度,上午的一次是母亲拖,下午的一次是父亲拖。我小时候,父亲好像一直很有耐心地去做这件看似平凡的伟大工作,但后来却好像很不耐烦,经常把拖把故意在门上弄得咚咚响。有时,我不忍心我那伟大的音乐家父亲去做这些无聊的家务活就抢过他的拖把帮他做,但是,他坚决地拒绝了。因为,这是母亲所不允许的。她说她女儿的手只是用来弹钢琴和写字的,绝不允许去做这些无聊的家务活,因为一做,以后到了婆家,就有可能要做一辈子了。我就这么被他们宠着,靠在沙发上看《瑞丽》,里面写着如何给丹凤眼画眼影。当这本杂志被母亲从街上带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她的用意。我长着一双丹凤眼,有天在晚报上我看到我们城市有个70多岁的老太太割双眼皮的新闻有些蠢蠢欲动,父亲知道后,语重心长地说:宝宝,这世界上目前有三样东西暂时还假不了,一,是单眼皮;二,是自己养的狗;三,是假货。假如以后流行单眼皮,我看你的肠子不悔青了!瞧你单眼皮多美呀!父亲的这些话不完全是他自己说的,特别是那三点,我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听说过,不过,再次从我那慈祥的父亲嘴里说出来,却闪烁着理性的光芒。生活需要真理,特别是年轻人的生活,否则,缺失正确及时的引导说不定哪天会闹出大事。我心悦诚服完全接受,然而,心里仍然有点疙疙瘩瘩,因为,至少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母亲在他眼里应该是真实的。我装作上厕所在一分钟之内去了三趟洗手间,关上玻璃门在镜子前专盯着自己的单眼皮看,世界上就怕“认真”二字,我还真的看出别人所没有的美来,脑子里扑腾冒出一句“单眼皮的力量,丹凤眼的艺术”,很是受用。于是,下了决心,决定让这单眼皮陪伴终身。父亲不愧是伟大音乐家,他对回到沙发上继续看杂志的我说了一番颇有哲理的话:这世界本来就够复杂的,我真不明白人们干嘛都去割双眼皮,单眼皮的简约之美是未来人类形象的最典型特征。我的视线离开杂志落在父亲脸上,定睛看了几分钟: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魅力所在,原来,他也是单眼皮。
其实,后来我才明白,我被父亲貌似有力的道理欺骗了,这番道理,为他罩上了一层智慧的光芒。我全然不明白,我的父亲是一个相当守旧相当固执的人,为了捍卫自己,他会为他的观念进行包装。他总认为,在这个时代,盲目冒进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而陈旧的事物自然有它的魅力。因为,这个世界还缺乏完善的游戏规则,作为势力弱小的个体自然不能去玩这不公平的游戏。虽然他自己有时也会因为某种诱惑而偶尔作出尝试。
是的,我的生活出了问题,而且,相当严重。
那场车祸一直储存在我的大脑里,黑白胶片,记录着突如其来的血腥,唯独有红色,流淌着的鲜血,一滴一滴,变成线条无可救药地下垂,坠落处,那缕缕红,被密谋已久的火药爆破而魂飞魄散。在此之前,我的春天一直阳光明媚,可是这个春天却弥漫着腥风血雨。三分钟以前,我和母亲还在麦当劳里吃汉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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