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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阴险多少。如今抓着这个机会,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张博兴提了眼好生地打量了长安一番,闲闲地放下了茶杯,起身踱步道:“这些年我给你写信,你每每回信都让我别再给你寄。可到底你还不是看进去了?这些年,他为了找你,大江南北都找过了,建州却是交给了我。每每问起,我都说找不到你。这一次老太太去了京师看病,我一路小心翼翼地掩着藏着。可他到底还是起了疑心。要我说,过不了多久,他或许连我都不信了,自己也就找到安平来了。”
“我既是要参加科举,就没想过要躲着他。”长安低声道:“原本我想着,若是哪一日他寻来,我定是要回去的,既要回去,便要风风光光带着祖母回去。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我反倒哪里都不想去了。我的娘子在这,我的家也在这,即便是他寻来了,我也不愿再走了。“
“你们父子俩倒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固执。”张博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蘀你不值,你这个身份,在京师里都是可以横着走的,竟要受那个油面书生那样的鸟气。此番若不是我来,你还真要折在那个知县手里了。”
“有什么身份,还不是普通百姓一个。”长安笑笑,终是忍不住问道:“他……他身子如何?”
张博兴“嘿”了一声,见长安脸色微赧,也不打趣他,想起京中的右相,长声道:“从前总觉得他威严,他瞪一眼,谁都不敢动弹,他咳一声,京城的地都要震上一震。可这回见了他,才发现他鬓边多了许多白发。你的那个弟弟……他身子也不好,自小便吃药,吃到如今,只怕……”
长安直想起记忆里他爹那副拘谨不苟言笑的模样,微微了叹了气。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待长安再看张博兴时,他已经将一碗面吸溜进了肚子里,吃完了还砸吧砸吧嘴:“唉,安哥儿,你这个媳妇不错。哪儿骗来的?”
长安看看张博兴那碗面,再看他吃的一嘴油的幸福模样,再看他提到秋娘眼睛都发亮的欠扁模样,方才心里还有些淡淡的惆怅,这会只剩下一闪而过的醋意:嘿,吃我家秋娘的面不说,还让我看着你
吃。看着你吃不打紧,你还偷看我家秋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远的厨房里,秋娘只听堂屋处传来张博兴的一声惨叫,不由地摇摇头:这兄弟俩,又开始了。
可是此刻,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眼前不断晃荡着张元宝的模样。
她原本以为张元宝这次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了,可张元宝竟跟左丞相扯上关系了?听张博兴的话,他如今更是春风得意!
老天竟是这般不长眼,竟是让这种人一路顺风顺水……
秋娘咬牙想:京城山高水远,或许她同张元宝一辈子都不会再遇上,可是为何她就觉得,张元宝是她命里的一颗毒瘤,不知道在何时,便会给她带来一场灾难?
自重生之后,她用尽了全力想要将张元宝隔绝出自己的世界之外,可每每她以为他会消失时,他便奇迹般又往上走上几步,他们两人的命运像是一股绳一般,拧在了一起,不是你强我弱,便是你弱我强。
这不能不让秋娘生了多疑之心。
——那一日她在贡院前假装晕倒,倒下前,她分明看到了张元宝探究的神情,还有他唇边似有若无的嘲讽。那个神情,现在想来却让人背后一凉,他到底察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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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兴在安平一住便又是十天。这十天里,他每日倒是拉着长安在安平村附近四处晃。张博兴顶着一张眉清目秀的娃娃脸,在安平村逛了一圈,生生地将安平村上上下下的女人都能迷住了。原本长安还没成亲之前,他这张脸还能逗得姑娘婆子们看上一看,后来长安身边有了秋娘这么个凶悍的婆娘,姑娘婆子们就算有心同长安说上两句话,如今都不敢了。
可这几天却不同,那些姑娘婆子们也不晓得张博兴是巡抚大人,只觉得他面嫩又白净,见人就咧嘴笑,见他同长安站在一块,都起了好奇之心。等长安一个人时,便有七七八八的人寻长安来打听他。
长安只觉得这个张博兴真是个灾难,往哪一站,过不久,那儿的姑娘必定寻上门来,他被烦得满头都是苍蝇声,他眼看着四处招摇的张博兴,真想一脚踹到他屁股上,将他踹回建州。
不仅仅是长安,便是秋娘也有些不胜其烦,每日都有不同的人羞羞答答问她张博兴的情况,非要将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情况都挖出来不可,问题是,秋娘当真不认得人家祖宗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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