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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游牙低头笑笑,顾不得脸色有多难看,转身,慢慢的走,面无表情的进了房。施缠月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又是轻叹一句,回头看着那对峙的两人说了句:
“我照顾他,你们不要担心,好好谈一谈…”
说完转身,挥袖袅然而去。
贺兰折望着叶游牙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对着黑暗中那方颀长倨傲的身姿微微颔首施礼,幽幽道:“贺兰,见过大人……”
那些年里学到的礼数,竟然还没有荒废掉?他翘起嘴角漾开个苦笑,微微弓着背,姿态得体和谦逊。良久,听得莲壬淡淡的一句:
“起了吧。”
他方重新直起背,正前方,依旧淡漠无双的脸,超然姿容,逶迤若仙。他还是,那么美……
不因万物而折服,不因瞬息而涌动,不因他人而避讳,不因天下而承载。他的美,就像那夜光杯子里水,盛的饱满而晶莹,却,永远不会溢出来,因为知道世间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到他的脚步,攫住他的目光,甚至,成为他的软肋。
那是,从前……
“你跟了我,有多久。”莲壬忽然开口,语气淡淡如茶,听不出情绪。
贺兰折微微一笑:“六年。”从十二岁到十六岁,人生最珍贵的时光,都是在他身边渡过。
“嗯。”莲壬微微的颔首,上前来,袍子沾了雨露的湿气,边角微濡,晨光已熹微,他的脸在氤氲中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令人心神荡漾。
“王爷的伤……”贺兰折犹豫间,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眼睛忧虑的望着莲壬,低低道,“我知道,这样问还是逾越了,但是…”
“既知是逾越,又何必再问出口。”莲壬淡淡打断他的话,贺兰折一怔,眉眼楚楚,神态似无限忧伤,望着他如同初见时一样,莲壬忽然伸出手。
“记不记得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他的手竟轻轻搭在了贺兰折的肩膀上,妥帖的力度,甚至有些亲昵,叫贺兰折一怔:“第一课…我,记得……”
“是,戒掉所有的好奇心,和求胜欲。”莲壬替他说出口,眉眼静静地看过去,几分端然和平和,“不要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任何人的视线中央,这样的话,你终究还是不懂,亦或者不想要做到。”
“不是!”出鬼了,他竟然还反口挣扎?贺兰折咬了咬牙,对上他审读的目光,异常坚定和认真的说,“大人教给贺兰的一切,贺兰未曾有一刻不记得,但,贺兰想说的却是,人即是人,贺兰并非草木,怎能全然做到无情?”
“你这是反驳我的冷血,还是在,宣扬你的仁慈。”莲壬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轻轻眯起眼。
贺兰折在看到那熟悉的动作时,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通常,是他发怒的前兆。可是,为什么还是想说,还是要说?
“贺兰不敢。”贺兰折轻叹一声,恭敬的垂首,轻声说道,“自从叶王将贺兰交给大人,多年以来,贺兰未曾有一刻忘足自己身份,也未曾有一刻,忘记大人的恩典……”
“是否在你们眼中,我只是个,”莲壬忽然打断他的话,语气微微有些凉意,“我只是个不问人情的人,说冷血,都是婉约的,倒是不像个人多一些……”
“没有!贺兰从未这么想过!”贺兰折急急分辨,已顾不得语气的唐突,“大人也完全不必去在意世人的眼光啊!您其实……。”
“我其实,跟他们说的,一点也没错啊,贺兰。”莲壬轻轻绽开一朵笑靥,媚态袅绕,惊落尘烟。
贺兰折一怔。
莲壬的手轻轻移向他的头顶,踟蹰了一下,还是带了些抚慰似的,轻轻揉一揉贺兰折的发,悠悠道:“世人如何想,与我无关,我若是在意,又有何身份资格来教你?”
莲壬淡淡的笑,容颜如一朵惊世的莲绽放在夜色下,半透明的瞳里流光泛泛,眼波若溪。望着怔愣中有些伤感又明显被感动的贺兰折,轻微的一折眉,凉凉的说:
“你,还是这么容易被感动,没有救了。”
贺兰折忍不住笑:“大人,你这样对人笑,谁不心软才是傻子。不,傻子也会心软。”
莲壬挑眉:“看来你对旧日的惩处十分怀念?”
贺兰折打个哆嗦,温顺的垂首:“这倒没有,不敢。”
莲壬抽回手轻哼了一声,与他擦肩而过时,若有若无道:“回去告诉叶曜,王爷在我身边,很安全……”说完便幽然离开,进了那房子。
贺兰折立在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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