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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德萨便是由这种石灰石形成的——所发散的热熏透了,充满了苦艾、盐、洋槐和海的气味。
他还没有完全成熟,还没有为象他所说的再拿下几个诗歌的困难的高峰作好准备,便夭逝了。
在他灵柩后面,走着骑兵连,马蹄敲着花岗石的马路,发出清脆的橐橐声。不禁使人想起了奥巴纳斯之歌,“闪烁着白色方糖的光辉”的科托夫斯基的马,令人想起了和巴格里茨基手牵手一同走遍尘封而灼热的道路的辽阔草原上的诗歌——作为伊戈尔远征记和塔拉斯·谢甫琴柯的继承者的诗歌,它如同百里香的气息一样强烈浓厚,和海边的姑娘一样黝黑,象飘荡在故乡黑海地方的清新的“利凡得”①风一样欢愉。
【①利凡得:紧靠地中海东部的若干国家的名称,通常指叙利亚和黎巴嫩两国的领土。】
第十九章 洞烛世界的艺术
绘画教导人观看和看见一切(这是不同的两件事,且很少巧合)。因此,绘画保存着孩子们所特有的生动而纯洁的感情。
——亚历山大·布洛克
人常常惊异于那些在生活中不能起任何作用的东西:譬如惊异于那捕捉不到的倒影、不能播种的峭壁、天空那奇幻的颜色。
——约翰·洛斯金
世间不言自明的真理是有的,但由于我们的懒惰和不学无术,常常被人冷落在一旁,怎么也不能对人类的活动有所影响。
这类不言自渝的真理之一,便是作家的技巧,特别是散文作家的工作。这个真理是所有邻近艺术部门(诗歌、绘画、建筑、雕刻、音乐)的知识都能丰富散文作家的内心世界,而赋予他的散文以特殊的表现力。他的散文便会充盈着绘画的光和色泽,语言的特具诗意的清新,建筑的和谐,雕刻的弦条的突出分明和音乐的旋律节奏。
这一切都是散文的附加的财富,好象它的补色。
我不信任那些不喜欢诗歌和绘画的作家。说得好些,这些人是疏懒、傲慢,说得坏些,便是不学无术。
作家不得忽略任何能够扩大他的视界的东西,当然他必须是一个才人,而不是一个匠人,必须是一个珍宝的创造者,而不是一个孜孜于从生活中,象嚼美国口香糖一般,吮吸幸福的伧俗之士。
常常在读完一篇短篇、中篇、甚至巨幅长篇小说之后,在脑子里留下的,除杂沓的灰色的人群而外,一无所有。你竭力想看清这些人,但却看不见,因为作者没赋予他们一点动人的特点。
而这些短篇、中篇和长篇小说中的事件都是在一种没有彩色、没有光的胶状的底层发生的,都是在作家只是说了出来,但自己并没看见,因而也没给我们读者看见的东西之间发生的。
虽然题材是当代的,但这些常常带着一种虚假的精力充沛描绘出来的东西,却使人感到平庸乏味。一般是想用这种虚假的精力充沛来代替欢乐,特别是劳动的快乐。
所以如此无聊,不仅因为作者感情贫乏,愚昧无智,而且因为他的目光迟滞呆涩。
碰到这般的中、长篇小说,便想把它打碎,好象打碎一间窒息、尘埋的屋子的封严的窗子,哗喇一声,破片纷飞,从外面立刻便可涌进来风、雨点的簌簌声、孩子们的喧嚣、轮船的汽笛、淋湿的马路的闪光,——会闯进那具有初初看来杂乱无章的美丽绚烂的光、色和声的全部生活。
我们有许多书,好象是瞎子写的。但这些书偏偏是给有眼睛的人读的,这种书的出版之所以荒唐便全都在这里。
要想恢复视力,不仅要坏顾周围,而且要学会怎样看。只有那爱人民、爱土地的人才看得清楚。散文的支离破碎和平淡无味常常是作家冷漠无情的结果,这是他已麻木不仁的可怕的征候。不过有时这不过是说明他文化欠缺的笨拙。如果是这样,那么,象一般所说的,是可以补救的。
画家能够教会我们怎样看见、怎样感觉光和色。他们比我们看得清楚。而且他们善于记住看过的东西。
当我还是一个青年作家的时候,一位认识的画家对我说:
“我的朋友,您还不能完全清楚地看到一切。还有点模糊不清。也不精细。由您的短篇小说看来,您只看到了基本色调和涂得浓重的表面,而您把明暗转变和浓淡色度都混合成某一种千篇一律的东西了。”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辩解说。“生就这样的眼睛。”
“这没问题!好的眼睛是可以得到的。在视力上下点工夫,别懒。象一般所说的,训练训练它。看什么你都要抱着这样的想法,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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