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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
“这是玫瑰自己配制的龙涎香,可以提神醒脑。四伯父公务繁忙,是最实用不过了,还请四伯父笑纳。”言语得体之至。
我微笑,如果玫瑰嫁去他府上,就不会象现在这么自由,也不能穿着男装和英俊的蒙古少年在高楼饮酒。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实在是太对了。
胤禛笑道:“我空手来探望你阿玛,没想到还要带份礼物回去。”
“玫瑰幼时在四伯父府上住了三年,这点小东西算什么,只要您喜欢就好。”她还是巧笑嫣然,似乎与隔壁只有恩没有怨。
即使冷静如胤禛,面对此时的玫瑰也不由微微变色。
我和胤禩相视而笑。她总算没让我们失望。
临睡前,我对胤禩说:“什么时候让玫瑰把那蒙古少年带回来,如果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咱们就把女儿嫁给他。京城也好,草原也好,他们爱住哪里住哪里。”
胤禩倒也没有反对,笑道:“九弟说那少年很是英武,配得上玫瑰。”
啊,是,那才是玫瑰的小王子。
六月份我进宫见额娘时遇到了他们。
那天我先去“云裳”看了钟婶和小月,经过阜成门,小如告诉我,城墙上站着的少女很像玫瑰。我让轿夫停轿,凝神看去,可不正是她。顺着她的眼光往下看,一个白衣少年牵着匹枣红马站在邑旁的柳树下,英俊的脸上布满忧伤。
我暗暗惋惜。一出阜成门就是官道,这一走,恐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了。那少年清澈的眼睛中满是不舍,玫瑰却平静如湖水,只有被风吹起的衣袖向他依依告别。
两人怔怔看了半响,那少年抽出玉箫,吹了一曲《月夜愁》,声音凄恻酸楚,千般柔情、万般无奈,都在这如泣如诉的幽咽声中。玫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不起一丝波澜。过了一会,那少年拉下一枝柳条,将箫挂于其上,牵着枣红马,慢慢地走了。
他的背影孤寂萧索,但是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始终没有回头。
这是一个骄傲的人。
我真心地感到惋惜。这少年相貌英俊,举手投足间风度奇佳,一点也不像野蛮的外族人。扬泰虽然也很出色,但是格调太高,反而漂浮不定。与这少年相比,不止逊色一点。
可是谁也不知道玫瑰的想法。
自从这少年走后,她象换了个人,前来求亲的王孙公子络绎不绝,她一个也看不上眼,终日只在小行宫与莫洛克为伴,有时一住就是几个月。听春香说,她一天到晚,不是在屋子里研制香料,就是制薛涛笺。
我心酸不已,第二天就去小行宫看她。小行宫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书房的墙上多了一幅字:百年复几许,慷慨一何多。子当为我击筑,我为子高歌。招手海边鸥鸟,看我胸中云梦,蒂芥近如何。楚越等闲耳,肝胆有风波。飘然去,吾与汝,泛云槎。几人尘外相视,一笑醉颜酡。看到浮云过了,又恐堂堂岁月,一掷去如梭。花外春来路,芳草不曾遮。
“好词。”我赞道,“难得不伤春悲秋。”
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那字迹磅礴大气,笔力雄劲。落款是“策零”,蒙古人的名字。
我希望他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晚上,玫瑰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偎在我怀里,几缕头发间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莹澈如水晶。我给她讲了很多故事,比如她为什么叫玫瑰,比如我们家的那座桥为何叫叹息桥。
她似在自言自语:“但丁和贝德丽丝只见了三次面,却爱了一辈子?”
“是的,不久后贝德丽丝就死了。所以世人把他们最后一次相遇的那座桥取名叹息桥。”
“多么不幸。”
“不,只要你深爱的那个人也爱你,那就不叫不幸。”
她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和那个策零一起走,她根本没有忘记扬泰。这才是不幸。
情万般
经历了这个春天后,所有人似乎都有些疲惫,除了胤禵之外。他取代了胤禩“八贤王”的地位,成为满朝文武大臣交口称赞的对象。康熙虽然不像提防胤禩那样提防他,但是现在重用他,只是因为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善于用兵的一个,而并非打算立他为储君,大家都会错了意。
因为我上次去德妃宫里请安,正巧他俩发生争吵,我亲耳听见康熙说了一句话:“你的小儿子就是给大儿子当侍卫也不配!”这固然有赌气的成分,但也清楚地表明了他们二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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