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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府从江南采办来的芙蓉锦。可我睡得并不安稳。午夜梦回,仿佛胤禩深夜归来,温柔地抚摩我的脸,轻声在耳边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声音满是怜惜。心底那空洞的位置忽然被甜蜜充满,白天所受的委屈全部化作泪水纷纷而下。恍惚间,有一双手为我拭泪。
“八郎……”我在梦中轻轻唤道。
梦里有风。
早上醒来,只见满眼的水光。
我撩开床幔,天色已经大亮。阳光和波光温柔地交织在水晶帘子上,透过轻纱床幔,那五色的光彩便映在我的脸上。
原来真的是一场梦,但是那么美丽,让我眷念。
不知胤禩可有如我思念他一般地思念我。
我掀开身上的薄被,忽然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香气。我一怔,将面孔贴近被子,鼻尖却又只剩新织品的气味。
“你昨晚一直在房里?”我问素问。
“是,奴婢还担心您睡不好呢。可能是太累了,又受了惊吓,您昨晚睡得很熟。”
是我疑心生了暗魅。
用过早膳后,我便开始等候胤禛和熹妃。可是直到自鸣钟的时针和分针成六十度角,他们还没有来。
我站在窗前看了几遍,思忖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胤禛并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再怎么迟,十点也应该起来了。
要么就是他已经不再将我放在心上。
“主子,云生公公来了。”素问轻声提醒我。
我抬起头,几个太监抬着两个箱子过来。小强恭敬地说:“回禀廉王妃,这是皇上命人为您准备的衣物,请您过目。”
一个小太监把箱子打开,我起身看了一眼,全是颜色极淡的缭绫长袍,跟我日常所穿的差不多。另一个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多双新鞋,最夸张的还是首饰盒内璀璨的珠宝——我从来不戴这些。
我笑道:“皇上太客气了,我不过住两天,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东西?”
小强让人把箱子里的东西安置好,垂手答道:“奴才听说廉王妃每天都要换鞋子,所以特意多准备了一些。皇上命奴才来传话,在廉王爷回来之前,请廉王妃安心在这里住着。这些东西应该都用得上。”
昨天发生在廉王府门前的事,胤禛肯定已经知道。但是他今天并不打算见我。真不敢相信,原来每次我进宫时,都会有意无意地遇到他。
照目前的形势看,住在这里和住在允俄府上,区别并不大。
“麻烦公公对皇上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想起一件事,“不知熹妃娘娘可有时间,我想去谢谢娘娘赠衣之美意。”
小强立即说:“皇上今天政务繁忙,一大早就送娘娘回宫了。”
我愣了一下,笑道:“那以后有机会再谢吧。”
小强神色一松,带着人退了下去。
过了一天,我才见到胤禛。
第二天傍晚,小强和赵士林请我去牡丹台用晚膳。赵士林一见我就打着千儿说:“奴才听说廉王妃受惊了,不敢打扰,现在才来请安,还请您不要见怪。”
我微微一笑,“赵公公要伺候皇上,怎么能擅自离开。”
他连忙笑道:“也只有您才体恤我们这些奴才。”一边扶我登上软轿。素问回廉王府收拾我的东西,还没有回来。
牡丹台位于后湖东岸,南临曲溪。从湖心岛走去,大约要一刻钟左右。一路上风光极好,只是那两个愁眉苦脸的大太监看起来实在碍眼。
我实在忍不住,“皇上今天政务都办完了吗?”
赵士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今儿一早,皇上看了张大人献来的《读书堂西征随笔》,勃然大怒,午膳都没用。”
《读书堂西征随笔》?好象是年羹尧的谋士汪景祺所写。
我忽然一惊,雍正朝的第一次文字狱马上要拉开序幕了——下一个遭殃的是同样党附年羹尧的钱名世。
不过这也是不可避免的。胤禛素来厌恶谄媚之徒,欣赏象李卫这样的实干之人。汪景祺和钱名世党附年羹尧,实际上是官场上的一种风气——文人与权贵互相勾结,妄自揣摩上意。胤禛自藩邸时,就警惕那些所谓的名士。特别是在与允禵争夺储位的过程中,更是深刻认识到这些名士党附权贵、操纵政治的能力以及可能酿成的风险。现在政局稳定,他自然要借整治他们来肃清官场的恶劣习气。
当他看到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时,肯定气得不轻。
我忽然意识到嘴角微微扬起,连忙端正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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