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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给我提供庇护,水滴顺着头发滴到衣服上,身上几乎湿透,裙裾上粉色的花瓣在秋雨中鲜艳无比,象真的落花一样。
我大笑,索性翻身上马,信马由缰地乱奔一气。
读书时,每每到“魏晋玄学”那一段总是尤其羡慕。特别是嵇康,据说他驾车时从不问路径,至无路处便痛哭而返,实在令我绝倒。
可是,我也终于知道,玩潇洒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第一次发脾气,老天爷就给脸色我看——雨水打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实在是苦不堪言。
想当年,嵇康兄也没有比我好多少。这样一个才情超绝的美男子,四十岁就被司马昭杀了。天妒红颜。我呢,我现在能去哪里?我忽然记起胤禛把温泉那边的一个庄子赐给了允祥,好像离这儿没多远。我擦了把脸,努力辩清方向,俯身在马耳朵边说:“现在就靠你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它似乎听懂我的话,嘶鸣一声,扬蹄朝西奔去。
似乎跑了很久,天地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这真是比恶梦还要象一个恶梦。
近乎绝望的时候,雨意外地停了。眨眼的功夫,天空一片碧蓝,地上映出一人一马寂寥的身影,雪亮的马鞍上,反射着阳光,颇有几分仗剑走天涯的意味。
我已无力再驾马,只是伏在马脖子上,由着它随意行走。
谢天谢地,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房屋,虽然我从未来过,但是门口有上十名守卫的,除了怡亲王外,整个西山再没有第二个人。
看这里的排场,我今天来得倒巧,他应该也在这里。
一名守卫认出我来,连忙扶我下马,旁边一人进门禀报允祥。我提着湿答答的裙子,连请安都让他们免了,只把缰绳交给一名侍卫。那匹马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抖抖蹄子,甩了我一身水珠。我瞪着它,只有把脸再抹一道。
几个面生的侍卫好奇地看着我,有一个似乎准备说什么,却被同伴扯住了袖子。
我没有在意,脑子里考虑着另一个问题——假如允祥问我为何一个人出来,我该怎么回答他?我身上全是泥点子,狼狈不堪,谁都可以看出来我处境欠佳。幸好允祥也不是外人,再说,已经成这样了,我怕也没办法。
我心中释然,在一个侍卫的陪伴下走进大门。
他陪我走过影壁,打着千说:“前面奴才不能进去了,您一直往前走,再往左拐就是,今天来了贵客,这里的下人本来就不多,所以可能要一会才能出来迎接您。”
我颔首,也没心思问他那位贵客是谁。走了一段路,我发现胤禛对允祥确实另眼相看。这处庄子布置极好,花树、怪石错落有致,清雅脱俗。小径上落花如雪,令人不忍踏足。走过拐角处,一株秋海棠静静伫立在那里,花朵娇冶柔媚,虽然经过一场风雨,却是清香犹存,风骨铮铮。我记得李渔在《闲情偶记》中说,最初并无秋海棠,因女子怀人不至,涕泣洒地,遂生此花,可谓“断肠花”,与“斑竹”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想起自己的心事,心中顿时一片迷惘。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仔细一辨认,是兰缎羊皮皂靴的声音。我回过神来,攀住花枝,低头思忖着如何向他解释我在大雨中突至一事。
允祥在离我一米处停下,沉声问道:“怎么搞的一身泥?”
嗬,这家伙做了王爷后架子也大起来了。我兴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笑道:“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地上的影子微微一震,只咳嗽了一声,没有接话。
我心中颇觉后悔,他自从第二次被圈禁后,性情大变,现在突然听见这样的玩笑话,一定是大大的震惊。
“怡……”我抬起头,看清眼前人是谁,急忙改口道:“皇上吉祥!”
原来所谓的贵客就是他,难怪门口有面生的侍卫。我想起刚刚那句话,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专门惹祸的舌头!
他脸上有一丝笑意,“免礼。”
四下寂静无声,他身后的几个小太监神色肃然,只有花枝间传来几声啭鸣,似乎是黄莺,又好像是八哥。远处的小溪水流湍急,绕着花园盘旋流去,鸣响铮琮可闻。
“皇上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怡亲王这里来?臣妾本以为这里没有人,没想到这么热闹。”我看看他的脸色,小心说道。
“你一个人出来的?”他转身朝里面走去,我连忙跟在他后面。
“是。”我虽然很郁闷,却不得不这么回答。
他忽然停住脚步,我差点一头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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