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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感念他二人的恩情,不仅在堤口处为他们立了一座功德碑,更在城东建了一座祠堂。
过年时节,康熙下旨,革去李立生的顶戴,交由刑部发落。江宁城欢声雷动,家家张灯结彩,欢送瘟神。
宣旨钦差张廷玉还带来康熙的口谕,询问我们是回京还是做何安排。
胤禩听着外面的爆竹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请张大人回禀皇上,我暂时不打算回京,这次也是赶巧碰上江宁的水灾,不敢居功。”
张廷玉连忙笑道:“八阿哥实在是太谦虚,令奴才等惭愧至极……”
他们都是官场上的得意人,迎来送往最熟悉不过,做起来也十分自然。当下两人寒暄几句,这才依依告别。
张廷玉派人用六百里加急把胤禩的打算禀报给康熙。因为他刚刚立下大功,康熙也没有强令我们回京,只是赏了一株二尺来高的珊瑚树,命人快马送来。
那时我们已经回到了杭州,住在“香雪海”。
阿玛老早就命人把“香雪海”收拾妥当,只等我们入住。胤禩对这种平常百姓家的温暖虽然向往,但是却不留恋。
我明白他的心思,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终日在“香雪海”按照薛涛的法子制作海棠花笺,然后用这种莹光信笺给玫瑰和弘昊写信。
玫瑰的回信中满是惊喜,直说这种信笺太美了,让我一定要把制作方法告诉她。我苦笑,写上:将海棠花混以山泉井水捣浆,再掺以云母粉即可。
玫瑰在她四伯父府上受尽宠爱,怎么会有心思做这个。薛涛当年也是因为极度的寂寞,才发明了这别致的“薛涛笺。”
胤禩并没有发现我的转变,他忙着在江南推广双季稻,视察各地的水利,和李玉形影不离。
而我,初初是“立意以为高”,后来则是“久假而不归”,两人的关系几乎回复到起点。我害怕他为我牺牲,害怕他终有一日会怨恨我,对我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现在……”
不管他对自己的未来定位是什么,不管我赞成还是反对,我都应该尊重他的选择。所以我只有站得远远的,观望,但不鼓掌。
收到胤俄述说太子被废的信时,他正饶有兴致地和李玉商谈在江南大力推广“漳南书院”的教育模式。通过此次治水和种植双季稻,他认识到光靠四书五经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应该教士人学习农、工、理、兵、天文、地理、水、火等各方面的知识。康熙四十七年秋天,我们离开杭州时,浙江各县已经开办了三十多所类似的书院。
对于废太子一事,他异常平静,一句也未曾在我面前提起过。
他也在疏远我。
胤俄的信里还说,十三阿哥胤祥也被圈禁了。我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但是我也知道,两年后,他就会和太子一起被放出来——只是从此失去了康熙的宠爱。而我,唯一比他强的地方,就是我暂时自在地待在杭州。可是终有一天,我们也会回到那个地方。
独立小桥人不识,多美多好——可惜这只是女人的想法。
共盘桓
康熙四十七年的八月,我们启程去了海南。
邓爷爷宣布改革开放前,海南经济落后,除当地居民外,少有人会主动去那里定居。在古代它更是被贬官员的噩梦。来到这里的人,来去无路,望海兴叹,故谓之“天涯海角”。宋朝名臣胡铨哀叹“区区万里天涯路,野草若烟正断魂”。唐代宰相要德裕则用“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的诗句诉说自己悲惨的际遇。
这里记载着历史上太多贬官逆臣的悲剧人生,每一山、每一石,都凝聚着巨大的忧郁和哀怨。幸好我没有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不知道他有没有。他不愿带弘昊和玫瑰来,想必也有一定的原因。
但是这里的风景真正美丽,特别是我们的那座房子,建在马岭山上极开阔的一个所在。整个用漆成白色的木料做成,如童话中的宫殿。冬日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银练般的白色沙滩闪闪发光,空气中满是清新的海洋气息。
我们一路上甚少交谈,最常见的一幕是各自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风景,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偶尔接触到对方的目光,也是若无其事地移开,没有多余的语言。
到了海南后,我们继续保持这种局面。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神秘的阎进似乎是他身边极重要的一个人,他经常给加新传递消息,许多都是京中的机密信息。但是我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仅从未见过他,甚至这次出来才第一次听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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