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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也颇尴尬,立即放开我,背过身去,半响,道:“多谢款待,我告辞了。”
我微微一笑,“好啊,我还有些事,就不送你了,请慢走。”说罢,不待他回答,便转身离去。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笑容灰败难看,何必再增添烦恼?他不是本地人,我们再无相见的机会,那只是个梦,不是现实,也不会成为现实。
走过一道山凹,夕阳忽然从南山的缺口处探出脸来,整个凹口都被它染红了。从我的手到额前的发丝,从飒飒作响的海棠树到树下的那只黑猫,颜色艳丽得震撼人心。
我怔怔地看着那只猫。
如果不是它,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多聊一会。可是多聊一会,又有什么意义?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也没打算认识我。刹那间,只觉天地万事如浮云般悠悠从心头流过,穿越过后的恐惧、悲哀、担忧一齐涌了上来,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想放声大哭一场。
“你忘记了我,你的眼里没有我……”我看着那只猫,喃喃自语道。
有人在身后轻轻咳嗽。
我捂住发烫的脸,没有回头。
“忘记了可以重新记起。”他说,声音低沉温柔,与梦中一般无二。
那只猫看我们一眼,前爪在地上挠了一下,悠然自得地消失在明丽的余晖中。
我微笑,“就是这样了。”下一刻,已被一双手拢入怀里,那干净温暖的气息正是我在梦里所熟悉的。
“就是这样。”他说。
是故乡
从“香雪海”回来至今,我再没有见过他。
坐在香奈儿的后堂里,我只是想着他,想着这个从梦中走出来的人。
想念,无奈的想念。
我告诉过他,如果想见我,可以到“云裳”或“香奈儿”来找我。这是本城最大的两间商铺,并不难找。如果没有找来,那只是从未找过。
“小姐,外面有位公子要见您。”小月一脸神秘的笑,一边递过一张名帖。
我把目光从帐簿上移开,略略扫了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名帖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字:怒。
来了。
我把账本交给左掌柜,掀开珠帘,走出内堂。
他仍是一袭白衣,站在柜台前,似乎对一瓶瓶精油很感兴趣。
我走到他身后,笑道:“要不要介绍一下?”
他没有回头,淡淡笑道,“不用,我早已知道了。”
这就是他一直没有见我的原因——一定要完全弄清楚后才会作出下一个决定。
“那么,今天有何贵干?”
“我想再去你那香雪海看看,不知主人是否能相陪。”他侧过头,声音低沉,“骑我的马去。”
啊,这是“让我们共乘一匹马”的另一种说法。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令我无法拒绝。我点点头,随他走出门外。
一个青衣小厮牵着匹白马候在拐角处,看见我们立刻上前行礼,“小顺子给爷请安,给小姐请安。”他的声音尖细,正是小孩子在变声期的特征。
我们坐好后,他把缰绳交给怒,又打了个千儿,然后才告退。
可怜的童工。
我端正地坐在马背上,扑面而来的风将头发吹得到处乱舞,全部拂在他的脸上。我伸手按住头发,他按住我的手,轻笑道:“昨夜可有梦见我?”
“没有。”我笑着抽回手,“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
我已经梦见他两次,现在该他了。
“我以为我梦见你的时候,你也会梦见我。”他的声音温柔绵远。
碧蓝的天空上飘浮着几缕轻软的云絮,一群小鸟悄然从头顶掠过,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它们若有若无的振翅声。空气清凉芬芳,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放射着光芒。
我突然感到眩头转向,伸手一摸,整张脸都是滚烫的。
他俯下头,嘴唇贴上我的耳朵,继续说道:“如果很长时间见不到你,我不知会如何想念你。”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一呆,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有些凝重,轻轻拨开我额前的发丝,道:“我这次是奉我阿玛之命来江南办事的,现在事情办完了,我阿玛命人给我带信,让我马上回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动身。”
他手掌的内侧拂过我的眼睛,一下一下地擦着睫毛,又痛又涩。
我定定神,笑道:“原来你今天是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