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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关乎着千万人的兴衰荣辱。
杨广自然也一样,只是他可能被放大的程度要远超其父,以至今人已经很难见出他的真实面目了。为此,著名历史学家黄仁宇道:“今日我们要写隋炀帝的传记,事实上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对这题目曾下过一段功夫的Arthur Wright 就说过:‘(杨广)既被视为典型的亡国昏君,在一大团歪曲的历史记载和传奇性道听途说之下,今人即想窥测此人的真实性格,至多也只能瞥见其一二。’”
比如最明显明之处,就是关于杨广乱搞男女关系的问题,这也是常常被人拿来大书特书的,以至“荒淫”倒反而成了杨广人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这实在是有些无奈,如果“隋鉴”可以仅于此的话,那么后世的圣贤之君会不知有多少。
在后世,杨广极度好色已近乎成了尽人皆知的事,连杜牧这种生性*之徒也禁不住写诗再三讽刺:“红霞一抹广陵春,定子当筵睡脸新。却笑丘墟隋炀帝,破家亡国为谁人?”(《隋苑》)“龙舟东下事成空,蔓草萋萋满故宫。亡国亡家为颜色,露桃犹自恨春风。”(《隋宫春》)好象这当皇帝的根本就是个无聊的西门庆。
当然杨广的例子也不是个案,完颜亮也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比如在《三言》中就有一篇是专写他的“荒淫无道”的。还是我们的鲁迅先生讲了句公道话:“某朝的年代长一点,其中必定好人多;某朝的年代短一点,其中差不多没有好人。为什么呢?因为年代长了,做史的是本朝人,当然恭维本朝的人物;年代短了,做史的是别朝人,便可以很自由地贬斥异朝的人物。”
事实上,杨广是个大忙人,他哪有那么多时间沉溺在温柔乡里:自大业元年八月,他御龙舟首巡江都后,即“东行西幸,靡有定居”;他一向是最鄙夷南朝皇帝天性变态、倦于政务,以至“多傅脂粉,坐深宫,不与百姓相见”。就在杨广当政的14年间,他三下江都南巡,又北巡4次,西巡一次,还有亲征三次等。单单像西巡,一个来回就花了8个月。因此,他的大部分时间其实都不在京师,所以宋人叶适才说:“隋炀帝以巡游亡天下”。
也就像秦始皇、汉武帝一样,杨广巡行并不单纯是为了游玩。他也可以借机了解国情民俗,以方便自己统驭天下。可惜的是,他的后宫中豢养了那么多佳丽,他既没时间临幸,自然就苦了这些被幽闭深宫的女子,“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而隋宫中的女子可能更不幸,因为她们也许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尤其是那些被安置在各处的离宫中的女子。既然寂寞难耐,所以《迷楼记》中就记载了一位因此而自杀的可怜女子。
这里还有一个相当奇怪的悖论,即:“杨广既然亡了国,那就说明他坏,他若不坏,又怎么会亡国呢?”哪是因哪是果,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的确让人不易琢磨。但有些事实还是不能被否定的,如黄仁宇所说:“所以传统作史者对隋炀帝杨广的种种斥责,虽说可能被一再渲染夸张,但也不是全部窜改事实,因为杨广有他被人攻击的弱点。”但他对于杨广也是不乏肯定的:“然则隋炀帝杨广,天赋甚高,文笔华美,胸襟抱负不凡,也带有创造性格。这些长处,虽批判他的人也无法否认。”这应该可以作为他的盖棺之论吧,如果谁有心写作他的历史小说,而又不拘泥于他的私生活,那么其精彩程度还是不难想见的。
最后,还有一个需要大家注意的问题,即隋朝与唐朝的关系。其实隋唐本一家,并不是像以往人们理解的那样是尖锐对立的:李恪是李世民与杨妃的儿子,正因为他的不凡血统,所以他才很有资格成为李唐的第三代君主(《新唐书&;#8226;李恪传》);隋亡后,李家父子也没忘了给杨广报仇,李世民就清洗了那些江都的弑逆之臣,这一来是可能是标榜忠义,二来李杨血亲,打断骨头还是连着筋嘛。
主要参考书目:
1、袁刚《隋炀帝传》
2、韩昇《隋文帝传》
3、《南北朝文学史》
4、《赫逊河畔谈中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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