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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伸手指着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也不照照镜子,你比得了阿客一根寒毛吗?”阿客就有些恼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位小公主嘴上竟没半点长进。毋宁说年少时还含蓄些,至少不曾真指着她的鼻子骂。当年她寄养在国公府,华阳憎恶她分去自己该得的奉养和宠爱,说这种话也就罢了。谁叫她就是住在别人家,吃别人的用别人的?可如今她并不欠他们家什么,华阳还是一样的言辞,便太不知分寸了。阿客眼睛熔金般望着华阳,不闪不避,“公主倒是说说,我打得什么主意?”华阳最憎恶的便是她这样的态度。你明明就是在骂她,她还要跟你讲原委曲直——还敢望着她,不知道女人恨女人,最烦恶的就是伶牙俐齿和那对蛊惑人的招子吗?华阳真想就不计风度的扑上去和卢佳音厮打。若是卢德音也就罢了,她认栽、认输。可一个冒牌货,在这里炫耀什么?苏秉正适时的按住了华阳的手腕,回头对卢佳音道:“你先出去。”阿客也怕自己再听两句,要控制不住脾气。便不再理会华阳,屈身向苏秉正行礼,安静的转身离开了。华阳气得全身都在抖。这若不是在苏秉正面前,只怕她真要令人扇卢佳音两巴掌。一时再想到那些传言,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下来。华阳确实百无顾忌,但闹得跟市井泼妇似的,也是头一遭。苏秉正还是过问了一句,“进门就发了一通威,怎么反倒是你先哭了?”华阳背过身去,垂泪不止。苏秉正便将人全都遣开,亲手给她倒了杯茶放在案上。自己也躲出门去,由她痛哭。也就一盏茶功夫,华阳便已洗净了脸,面色素白的从屋里出来了。苏秉正这才给她让了个座儿,道:“怎么了?”华阳一张嘴,便又要哭出来。硬将眼泪憋回去,才道:“我要休了王宗芝。”苏秉正沉默了一会儿,“总得给我个缘由吧?”“没什么理由,烦他了。”苏秉正望了望窗外,看树荫摇曳,“朕上个月才授他西州太守一职,眼看着他便要西出阳关去赴任了。西州是国之锁钥,干系到边疆安稳。他远赴重任,朕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就准你们和离。”“你不用担心,”华阳是真心恼火了,“他巴不得甩掉我。这是给他的奖赏呢!”“哦……”苏秉正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朕倒是不曾听他说过。当初是阿姊死活要嫁给他,怎么也该轮到他做一次主了。这句话,得从他口中说出来,才算数。”华阳嗤笑了一声,“他怎么可能说?干系到他满门荣耀,仕途前程呢!”“那也没办法。”苏秉正道,“又不是他哭求着要娶你,是阿姊自找的。”“是啊,我是自找的!”华阳漆黑的眸子冷冰冰的望着苏秉正,“难道阿客也是自找的?说什么轮到他做主了,当初你怎么就不叫阿客做主一次?!”苏秉正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连声音都几乎是没有起复的,“阿姊要没旁的事,就回去吧。如果驸马希望阿姊同行,阿姊也差不多该去准备行装了。”“我不去!他根本就没希望我去。是我死活要嫁给他,可这怪我吗?我怎么知道他心里早有旁人了!”苏秉正这才认真的抬头望向华阳,“他跟你说的?”“我问过他了。”华阳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他承认了……当初他就不是为了我。我就是比不上,我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啊!”正文 20旧情(三)从华阳口中听到这种意味分明的话,苏秉正感到十分烦躁。当年阿客确实相看了不少人。而王宗芝却是自己凑上去的,似乎是那年唐国公的寿辰,他在棣棠花丛中无意间瞟见阿客,便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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