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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
海楼的廊道,不时能捡拾米粒大小的真珠。
“氐人之中,有一族系,泪水能化为真珠,应该是一路哭着去祭拜云桢,又哭着离开,才会沿途撒满了泪真珠。”狻猊对她解说道。
“……如果他真是我杀的,你……不气我吗?他是你堂兄弟……”延维问出口时,感觉胸口一窒,很想知道,也很怕知道……他的想法。
“龙子向来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今日无论凶手是谁,我都不会有替他报仇的愤慨,若是碍于我父王下令,不得不从,我和其他兄弟也会采取另一种心态面对——去和那凶手较量看看,是他强抑或我强。至于报仇雪恨,不知道摆到多后头去了。”狻猊很坦白。
龙子间的感情本是如此,没太多兄友弟恭,死的人若换成是他,兄弟也不见得会为他出头,他亦不会责难兄弟无情无义。
“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恼我不懂说话时机吧?”
“难免。瞧你胡乱说话的下场,险些连命都赔上,我能不恼吗?”
“……我希望云桢不是我杀的,我真的很希望……”她声音含糊,低低小小的,再怎么说,那是他的族亲,她若是凶手,总觉得亏欠了他,更连累了他,她不喜欢这样。
“走吧。”狻猊见时机恰好,趁几个离开听涛观海楼后,迅速进入楼内。
云桢的祭堂,就在楼里前厅,一大片白茫的蚌团花,缀满屋内,几乎湮没掉桌椅,几名鱼婢守灵,进奉着檀香烟沫,不让袅袅飞升的湮沫中断,阻了众人对少主云桢绵延的不舍和思念。
鱼婢很容易对付,狻猊用了最轻微的言灵,使鱼婢们陷入短暂昏睡,一个接一个,倒卧白蚌团花间。
云桢以一座水晶棺装着,安置祭堂中央,晶莹剔透的棺木,得以清楚看见云桢的遗容,他这半年里,惊人的削瘦和憔悴,与延维当初见他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云桢……死前瘦成皮包骨?”这也是狻猊第一次亲眼看见云桢的遗体。
“我看看他的死因。”延维双掌并拢,虎口圈出一处圆缺,隔着水晶棺,仔细将云桢自头到脚扫视一遍。“没有其他外伤……只有胸口,啧,好惨,西海龙王替他摆了颗假心在腔内。”
“他死时,听说一颗心几乎碎烂。”
“我绝没有用这么残忍的言灵杀人!”延维急忙澄清,口吻匆促慌乱:“我只拿言灵来破坏别人,偶尔教训些想占我便宜的坏蛋,不曾如此恶毒……”
狻猊轻怕她的后背,要她稍安勿躁。
“他的胸口,同样没有幸免,仿佛遭到外力击打,连护休龙鳞都被打穿……”狻猊说出他所见的伤势情况。
“会不会是他遭谁暗算,一掌打穿胸口,击碎他的心?”她提出另种可能。
“不,不是一掌,没有这么干净利落,瞧他胸口的瘀伤情况,时深时浅、时轻时重,会造成这样的伤势,应是相当凌乱的攻击。”
延维深思,脑袋歪倾,认真思付。
“有发现任何端倪?”他问。
“我在回想……我当时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话……”她沉吟半晌,能记得的,也仅存曾向西海龙王吐实的那些。
她确实娇娇笑讽,要云桢死给她看,除此之外,她记不起是否说过任何关于死法的言灵。
若那句死给她看,会造成云桢死样凄惨,她的术力未免太过强大……
“有人来了!”狻猊听见楼外动静,数道跫音走近,不宜再待下,留越久,危险越大,这一回他不再事先询问她,直接勾搂她的腰,迅速脱离西海城。
一眨眼,两人已在城外。
“哪里可以先安置你,让你刷洗干净,顺便泡泡药浴,帮你排去满身毒素?”狻猊步履轻快,仍在驰行。一踏出西海城,原先镶在他脸上的虚笑,变得扎实,也更沉更浓烈。
只是多了一个她,嵌进怀里,前来西海城时的焦躁不安,竟这么不争气地……被安抚下来,让他终于得以真正的舒心微笑。
只因为,她在他怀中……
“情侣退散楼。”她回道。
踏进楼里非情侣,是当初为此处取名的宗旨。
今天是头一次,她觉得楼名真是糟糕透顶,哪个脑残的笨蛋所取?!
是她,脑残的笨蛋就是她啦!
当他抱着她走进入口处的缘断石门,门上大大的“缘”字,加上劈过中央的重重刀痕,简直像是最阴霾的诅咒,一整个不美好!
再想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