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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可能,是肖道清上。
这是陈忠阳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肖道清出任市委书记,和郭怀秋在任不会有什么两样,也许比郭怀秋在任时还坏。肖道清是郭怀秋的亲信,又是大漠人,肖道清上台,各区县和市里各部委局办大漠干部的势力将会进一步加强,这对云海及其他地区干部的提拔则更加不利。而且,想在平川做点大事只怕会更难,水和路都甭指望能尽快解决,改革开放的步伐也快不了,许多在郭怀秋手上办不了的事,在肖道清手上也同样办不了,平川的落后局面根本没法改观。
比如,和美国SAT公司远东部的合作。
这个合作项目已商谈一年多了,迄无进展。SAT远东部总裁郑杰明是云海人,十年前赴美闯荡,混出了模样,去年代表公司到平川寻找投资项目,一眼看中了位于市中心的机械一厂,想全资兼并该厂后,在原址上盖一座二十八层的国际大厦。郭怀秋开始时很有兴趣,还带着分管副市长严长琪和郑杰明见了两次面。后来,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主意变了,宁愿看着机械一厂停产,看着机械一厂的工人发不出工资,也不同意的兼并方案,反倒建议郑杰明把国际大厦盖到兔子不拉屎的工业园去。搞得陈忠阳大丢面子,也没办法向郑杰明交待。
再比如说水和路。
从谢学东到郭怀秋,两届班子喊了多少年,都知道迟早非解决不可,可就是没人动真格的,都说要从长计议。于是便从长计议,计划也计划了,议论也议论了,至今仍是一头雾水。说心里话,在这种情况下,陈忠阳宁可让有些矛盾的吴明雄上,也不愿看着肖道清上。吴明雄虽说过去得罪过他,也不够理想,但有两个好:其一,不搞帮派;其二,真心想干事。退一步说,就算吴明雄上台后仍和他过不去,也没啥大不了的,吴明雄不是肖道清,五十六了,了不起干一届。
--只是,让吴明雄上只怕也难,中央和省委在年龄上卡得都很死,一般来说,五十六岁已不可能再提一级了……
想来想去,陈忠阳还是决定吃过饭后回平川去,听听省委的口气,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如果可能的话,不妨给省里一些老领导打打电话,为吴明雄做做工作。这样一举两得,既阻止了肖道清大漠势力的上台,又赚个出以公心,不计前嫌的好名声--他前几年和吴明雄的矛盾,省里一些老领导都是知道的。
这就吩咐米长山给平川回电话,要米长山告诉束华如,自己饭后就回去。
在流花宾馆吃饭时,陈忠阳情绪很好。说是要解解乏,喝了几杯酒,也劝严长琪喝了几杯。后来,就问起文化节的组织安排问题。文化节组委会主任是云海市长尚德全。尚德全是陈忠阳一手提起来的青年干部,一向对陈忠阳唯命是从,便滔滔不绝地汇报起来。汇报时绝口不提郭怀秋,一口一个“根据老书记指示如何,如何”。最后还提出:“老书记,您既来了哪能走呀。这文化节可是件大事,又是云海县改市五周年纪念,您走了哪成?当年不是您老书记一次次往省城,往北京跑,咱云海哪有今天呀?”
陈忠阳心里很得意,嘴上却说:“什么老书记呀,如今越老越不值钱,我今年可是五十八了,就等着回家抱孙子喽。”
严长琪笑着说:“您陈书记能回家抱孙子呀?这还在位呢,那么多地方都抢着要您去当顾问,真要退下来,还不把门槛都踏破了。”
陈忠阳也笑了:“这帮家伙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不就是想借我的余热烧他们的小灶么?我早和他们说过了,我陈忠阳十六岁参加革命,干到今天,也该歇息了。他们的烂事,我才不管呢。”
尚德全说:“老书记,他们的烂事您不管,我们云海的事,您可不能不管呀!我们可都是鞍前马后跟着您许多年的老部下了。”
年轻的市委副书记赵林更露骨地说:“老书记,您可是咱云海干部的当家人呀,现在您在位,市委常委会上有人帮我们讲话,我们啥事好办,就是郭怀秋也拿您这样的三朝元老没办法;您要真不在位了,再不管我们,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陈忠阳觉得非党副市长严长琪在面前,云海的干部这样说话很不得体,便举起杯说:“废话少说,喝酒,喝酒。”
赵林根本没把严长琪看在眼里,喝了杯酒,又说:“真没想到,郭书记说去世就去世了,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哩……”
陈忠阳火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骂儿子似的指着赵林的鼻子道:“小赵,你这话是他妈什么意思呀?啊?还人算不如天算?!郭书记都倒在工作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