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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后院失火,各奔西东。或步风尘,或莲台空。”
众人一看,俱是脸色一变。
白芙侬反应过来,旋即勉强地笑道:“这分明是《还钗记》里的词儿,糕饼师傅果然是昏了头了,这也算是吉祥话么?”沈黛也是大感荒谬,咒别人的两房妻妾,一个是风尘中人、一个是青灯古佛,这算怎么回事?
六贝勒的脸色比毓如更不好,他赶紧伸手掰开盒子里剩下的一个饼,这一次里头的纸条上写着“凤穿牡丹”。
“这才对,这才对。”他这么说着,像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样子,脸色却没有好看多少。然而经过这一场小小的□□,他也无心坐着继续吃饭谈天,勉强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走的时候,毓如在马车前头先一步坐好了。六贝勒走过去看了她一眼,话里有一点生疏地:“你坐在马车前头,教人看见像什么样子?你坐到里面去罢。”说着抿起嘴唇,再不说话。
毓如来时还和他并肩坐在车前头,现在遭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有几分相信那纸条上的卜签,有意无意地疏远了自己,于是也不多争辩,转身坐进车里去了。
六贝勒驾着车一路回去,越想越觉得那纸条上写的不无道理,要真是有朝一日遭了难,“青灯古佛”的自然是六福晋,“步风尘”的肯定是她毓如。是呀,妾可以三心二意,这世上多得很,并不需要怎样的海誓山盟、三贞九烈;而结发的妻只有一个,他们是要白头偕老、终此一生的。他开始觉得自己待毓如太过纵容,反而薄待了正福晋。
就为了这种歉疚的心思,六贝勒又托人从东北买来好些名贵好药,一心要好好地给福晋治病,又花了大价钱,把几个小儿送到私塾去念书,算是对他们母亲的一点宽慰和补偿。
毓如见他又开始流水似地花钱,忍不住劝了几句:“像你这样的花钱,怎么吃得住?做什么事都得打算打算,允禧,咱们是过人的日子,可不再是神仙的日子了!”
六贝勒更加怀疑她的用心不忠,只烦道:“你不用管,我有我的办法,你不会明白。”
毓如看他最近忙着周转弄钱,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儿,不由气急道:“你还不是去赌么?咱们省吃俭用,多少可以维持些日子,总比你经常上赌场要好。你看你,仔细身子熬垮!”
六贝勒道:“当初劝我赌牌的是你,现在劝我不赌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弄来的钱,就是给我的正房延医治病用光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同你有什么干系?哦,我知道了,你不是想等她熬死了,好让自己扶正?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就算有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正妻也只有一个,别人休要再妄想!”
毓如知道他平日儒雅待人,狠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但自己苦口婆心,竟然换来他今天这样的话,心里又悲又气,兀自病了一场。
六贝勒看她难得生病,竟过了一月多才好,心里也有几分后悔自己的话,态度也放柔和了许多。然而自此风波之后,夫妻到底心生嫌隙,伤了面子里子。
对于赵麻子的入住,整条庆安胡同烦不胜烦。在晚上,他时常叫一些狐朋狗友的兄弟上家里来,在北屋整夜整夜地请客、喝酒、打牌,他生怕不多多行使自己处长的权力,等哪天这权力忽然就失了效。
蒋丽荣仗着丈夫的地位和身份,头也抬得高了,也敢于说许多从前不敢的话。萧宝络用尼龙绳网袋从井里捞上来一个冰镇西瓜,她洗衣时恰看到了,就道:“哎,姐,正好!你那西瓜放着吧,咱们老赵请了一班朋友打雀牌,他们都爱吃那个!”
萧宝络的眼和嘴一齐斜过去,做出大大不耐烦的冷笑,道:“哟,那可真不好意思,下午我也有两个义姐妹上门来玩,这瓜得留着给她们。”
蒋丽荣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态度,很顺嘴地嘲讽了一句:“姐还有义姐妹哪?”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萧宝络败下阵来,她虽然还了一句嘴,可心里还是非常地气。
蒋丽荣趁热打铁,站在门槛外边朝院子看,不放过一毫一厘的犄角旮旯,终于被她找着了茬,马上道:“嗳,现在都大秋天了,这么些石榴树多招虫!张妈,下午找个人来把这一排砍喽!”
萧宝络粗声道:“胡扯!往年都是这么种的,怎么什么事儿没有?”
蒋丽荣搓着衣服绞洗干净了,端着盆子走回去,故意一扭一扭地走了几步,好显示她那件桃红色电光绒斗篷——赵麻子赠她的礼物——连进出都要穿着,很快就穿成了半新的旧物。
她抿着嘴得意地笑:“那是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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