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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你知道……那些东瀛贵族最喜欢这些风雅之物了……”声音虽然平淡,可李玉娘看向王香萃的目光却是些发亮。虽然看似无意的一句问话,可她却在这一问一答之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朱家与金家在杭州向来都是商场上的仇家。如今朱子钰也染指海贸,金家又怎么甘心落于其后呢?若想同朱子钰较量,大概最好的选择就是拉拢甚至入伙她们三杭商行了。只是……
浅笑低眸,李玉娘只作没听懂王香萃的暗示。有些事,若是自己主动去求就先失了先机,且待金家耐不住性子求上她再说。她如此这般想,而王香萃却也未尝不是如此考虑。
目光一对,两个女人谁都没有再进一步说出自己的打算。只是相视一笑无语。
就在这时,外面小青已引了一个婆子进来。人还未站稳,已经先笑道:“两位娘子辛苦了!可巧,有人求见两位娘子,正好先歇歇见见客吧!”
眉毛一扬,两个人有些惊讶,心中都暗道不知是哪个求见,怎地竟追来善堂了。倒是立在王香萃身后的花叶立刻附耳道:“这婆子好象是蓝家的人。”
知道花叶对杭州城有些头面的人家奴婢所识甚清,李玉娘立刻便信了。只是知道这婆子是蓝家的后,心里却多少有了些不自在。待从那婆子手中接过请柬时就更是在心里打鼓。
好端端的,蓝蓉要办什么赏花会做什么?莫不是……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心虚。因此她捏着那请柬却不曾立刻作答。反是王香萃看了一遍请柬,便笑道:“既然蓝小娘子诚意相邀,我们又怎么会不去呢?我听说你们蓝家有一座茉莉园,是杭州城中最大的,这次去倒是可以一饱眼福了。是不是?玉娘!”
被她突然一叫,叫得骇了一跳。李玉娘抿着唇,犹豫片刻还是笑着点头。既然请了她,她若不去岂非显得更加心虚?笑着点头,她又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家小娘子还请了些什么人呢?”
那婆子忙道:“回李娘子,我家小娘子这次请的多是赏梅会的人。因陶夫人和孟孺人无暇赴约,便少了她二位。另外还多了之前赏梅会时未到的许家娘子几个……”
心里一跳,李玉娘面上却仍是一派平和笑意。和王香萃两人赏了那婆子后便笑吟吟地让花叶送人出去。那婆子才一走远,王香萃便放声笑了出来:“这蓝家小娘子还真是有趣!被人说得抹不开脸了,竟是要请着咱们去做个见证呢!”
李玉娘闻声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想想倒觉得王香萃说得也算有理。那蓝蓉也未必能猜到是她和沈三娘作怪,她又怕的是什么呢!这样一想,心中大定。
回到家时见到沈三娘派来的婆子,便笑着叫她带话给沈三娘:“回去告诉你家娘子,明日我去接她一起去赏花会就是。”
打发了那婆子,李玉娘回到房中,在小红的服侍下换了家居的衣裳,又在梳妆台前卸了妆容。取下头上玉钗,她才打开首饰盒,目光便定住了。
瞬了下眼,她取出匣中那封没有写上下款的信。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挂衣服的小红:“小红,今日有人来家里送信?”
“没有啊,只有蓝家的婆子来送请柬。我说您和金家娘子在善堂看帐,那婆子说是正好也要去善堂请白娘子的,便没放下请柬自去了善堂。怎么了?娘子。可是那婆子告我的状了?”
好笑地摇了下头,李玉娘挥手吩咐小红退下。这才垂下眼帘默默地望着手中这封信。“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大哥便有什么样的兄弟,送信便送信,这样子鬼鬼崇崇的算什么样子!”
虽然口中多有抱怨,可捏着信的指节却因用力而有些发白。深吸了一口气,李玉娘打开并没有封上的信封。抽出里面那张薄薄的信纸,还未看,已经先嗔道:“也不知多写两个字,这么一张纸糊弄谁呢?”垂目细看,那纸上果然是萧青戎的笔迹。虽然没写满,可总算不只一行:
玉娘卿鉴:京中繁华若梦。昨夜细雨如烟,心念卿卿,夜难寐。借用新交之友秦氏少游之词表我心意:“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萧郎字。
反反复复看了数遍,暗笑萧青戎还算知趣,把每一句相隔处都分好了,若不然她这宋朝半个文盲还真未必看得懂。卿卿?把这两字含在口中反复低念,李玉娘不禁无声浅笑。
这卿一字用在男女之间,倒似现代人那“亲爱的”一样了。不得不说,萧青戎这封信写得极之情意绵绵。李玉娘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可说是完全被这封信迷住了。返身坐到床边,自枕边取出那本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