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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首呢?说打就打,可真的做戏的好手。”
被他这么一说,白薇倒有几分不安起来,抬眼看了看他的额头,眼角不自觉地抽跳了两下。低声问道:“还在流血吗?”
“现在还流血的话。还不流干了?”萧青戎哼哼着,抱着肩合上眼不理白薇。
白薇觉得无趣,便讪讪地住了嘴,坐直了些身,目光慢慢地游移开。坐直了身,正好能看到窗外。这间雅室,位置是极好的。透过窗子,正好能看到楼下大堂正中间的舞台。此刻,那个做司仪的中年妇人正在介绍着要上台表演的清倌人。
听着楼上楼下客人的欢呼叫好声,白薇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那一抹笑说不清是怀念是得意还是惆怅。当年,她也是这样过来的呢!
听得一缕幽幽的琴音,她抬起头看了过去。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清丽的女声,犹带着一丝稚气,可是唱功却是极佳,声音里带着的感情也是打动人心。唱的虽是柳七郎的旧词,可因这词盛行已久,流传极广,唱词一出,客人们便已先有了三分欣赏。对一个新人来说,选这样的词来唱,虽没有太多新意,却是稳中求胜。
白薇还在感慨时,却见那略低了眉眼,似乎仍带着七分羞怯之意的娇小少女慢慢抬起头来。在灯光烛火的映衬下,一双清如水亮如星的黑眸流波四溢。这清丽的少女,虽然不是多美艳,却自有一种打动人心的清新,对这些花丛老手来说实在是难得的清纯。
一时间,叫好之声不绝。甚至有许多人已经开始往台上丢些银锭或是鲜花,又有人在游走于桌前的小厮手中捧着盘子里丢东西。
耳中听得喧闹之声,白薇却只觉得手脚发冷。虽然换了衣裳,又精心妆扮过,可台上正唱词的少女她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竟是——玉儿!她的手指轻颤,嘴角咧开。却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特意去 问过玉儿的下落。只以为她也和小桃一样被调到哪个小姐身边服侍去了。却原来她竟成了清倌人。她曾那样阻止、告诫,甚至连琴都不让她碰的那个小女孩,到底还是成了丽人坊里的一名清倌人……
“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她低声吟着,可心里却是酸酸涩涩的,连鼻子都有些酸楚之意。就在这时,萧青戎突然一声低咳:“回来了!”
白薇忙收敛心神,俯在地上作痛哭失声之状,耳边听到那男人在冷哼喝斥:“贱妇!以后这样的皮肉之苦有得你生受……”然后是崔妈妈陪着小心的声音。听到契约到手,白薇心头狂喜,就连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崔妈妈听着她切切哀声,只当她是被这恶男吓的,反倒生出几分不忍之色。
萧青戎细细看过后收起了契约,转身拧起白薇的胳膊便要往外走。白薇虽然心中欢喜,可脸上却是悲难自抑,脸上泪痕未干,只是挣着身想要往崔妈妈处挣:“妈妈、妈妈,我求求你,求求你……”又悲声道:“就算要卖我,也要先让我收拾收拾东西。”
看着那恶男拉扯着白薇,恶声恶气地道:“老子买了你你便是我的人,有什么好收拾的,难道老子家财万贯还会少了你的吃穿?”声音一顿,他突然yin笑道:“你若不想穿倒也没什么,我看你这张脸虽然不怎么样,可光着身子总应该还有些看头……”
白薇身体一僵,外往挣的力道便小了。那崔妈妈突然醒起白薇的客人素来阔绰,再怎么样手里也应有些私房的。原本还有的两分怜惜之意便立刻抛到了九宵云外,只一叠声地向着萧青戎说话,恨不得白薇立时被拖出门去。
哭丧着脸,掩面低泣着被拖了出去,在迈出大堂时,白薇忍不住回过头去远远地望去。与台上婉转低唱的玉儿目光一对,在玉儿惊愕的目光里幽幽一笑……
目光游移,这熟悉的大堂,这熟悉的舞台,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只是,她虽是走了,可这间屋子里的故事还有下一个花魁的故事却还是在继续……
直到,这间屋塌了;这些楼倒了;这座园子荒了……直到,所有被困在这里的女子灵魂都得到释放……
一步一步,迈出丽人坊去。身后传来女人、男人的笑声。身旁,是喧闹的叫卖、吆喝声还有远的近的鼓乐丝竹之声和那婉转的歌声……
白薇却慢慢地闭上了眼,“不要回头去看啊!”没有人相送,甚至可能没几个知道她就这样被卖了出去,可是,就算没有人为她哭,为她祝福,她总是可以自己为自己欣喜狂欢的……
一辆马车无声地停在她的身边。站在旁边的萧青戎突然推了她一下。白薇醒过神来,深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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