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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聪明那种人,所以我学习很自律且刻苦,我知道家里未必有钱供我去国外读一流的医学院,所以我拼命去够符合申请全额奖学金的条件,我把其他女孩用来打扮交友游玩和谈恋爱的时间,几乎都花在打工和学习上。
甚至于,为了能在尸体上练习开刀和缝合,我为医院的停尸房免费服务了将近一年。
今天,我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窗外树荫犹如雾气一样弥漫,我看着它们,想起小时候独自守在家门口等着外婆回来我就经常这么做,小小的女孩仰头数着枝桠上的树叶,一片一片,层层叠叠。
数着数着,绿色的光晕就产生催眠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软了起来,开始具备水的质地。
她总是一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去上学和打工,一个人默默地想念心爱的男人,然后是一个人进入医院当医生,生平第一次拿起手术刀切开活人的胸膛,目睹活生生的心脏,那个时候也是一个人的。
偶尔寂寞得不得不了,我会翻开多年以前孟冬给我做的相册,那是他亲手做了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之一。相册收集了些我们从小到大的照片,里面有两个小小孩童手拉着手,慢慢长大,显露出少女和少年的轮廓,他们笑容干净璀璨宛若天使,仿佛世上再无任何的污垢和悔恨。
如果能一直就那么牵着手往前走,该有多好。
一直牵着手,没有放开,不经历后来的离散、隔阂、背叛和死亡,那该多好。
但我已不再是十五岁的少女,他也早已客死他乡,我下定决心要嫁的男人,最终我连他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
我在那一天站在手术台上,毁掉另一个少年的心脏,同时也毁掉我的职业生涯。
“那个男人,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傅一睿坐在我对面,穿着昂贵的立领阿曼尼衬衫,扣子一直扣到喉结,只余下最顶端的不扣,外面罩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我打量着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为什么一样的医生袍,他的就能显得份外干净?
“不知道是谁向他透露了你的住址。”
“嗯。”
“其实那件事,未必是你的责任……”傅一睿试探着开口。
“嗯。”
“交界性心跳过速,就是成年人也容易淬死,更何况是一个儿童。”傅一睿停了停,交叉双手,看着自己的十指,斟词琢句一般慎重地说,“不一定是你的责任。”
我打断他,冷静地说:“傅一睿,你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但你要是说我可以听。”
“不管你想不想,我只知道我想说了,跟心理医生聊的时候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但奇怪的是,现在突然想告诉别人,我现在仿佛体内有个声音,一直嚷嚷让我说这件事,通过说来重新检查一下自己的内心,你能明白?”
“我能明白。”
我恶狠狠地补充:“因此我绝对不是良心发现或想正儿八经忏悔之类,因为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那孩子都已经死了,这是不用争辩,不容改变的事实。”
“我说了,不一定是你的责任。”傅一睿又重复了一遍。
“但那孩子死了。”
“可你活着。”傅一睿用平板无波地声音强调,“每个医生都要面对这些,这难道不是你做医生的初始就预料到的吗?”
我抿紧嘴唇瞪他,随后,一阵深深的悲哀涌了上来,我缓缓地吁出一口长气,乏力地说:“我确实预料过,但真发生的时候,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说吧。”他忽然放柔了声音。
我点点头,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那天是孟冬的葬礼,我知道确切的时间地点,他爸妈亲自来邀请我,他们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一直很好,他们说得很哀伤,很有道理,在那么伤心欲绝的情况下还能说得那么有条理,不得不说他们真是理性而宽厚的好人。他们对我说,冉冉,不管怎样,你要去送孟冬最后一程。我知道该这样,背叛那件事诚然令人难堪,但再大的伤害,在丧失一个人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但是我去不了,临出门了却怎么也无法前往。有工作只是一个借口,只要我开口,邓文杰一定会乐意顶替我去做这个手术,那家伙欠我不少人情。现在想来,也许那个手术就该让他去做,他去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那样……”
“无谓的假设不要加进来,”傅一睿淡淡地说,“那样只会影响听众做判断的情绪。”
我苦涩一笑,继续说:“反正我就是去不了,不是我不愿意,理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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