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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北曾传虎将名,秋风白马又南征。岂因烟瘴回锋锐,常为光
明作斗争。清血奈何无药石?埋忠差幸有佳城。络丝日夜风雷走,犹作翁源杀敌声。
我和海男们几次爬到他的墓上,低徊凭吊。我默祷石经将军的英灵。仍旧能领导这些年轻的战士们达成与“敌人周旋于国境”的夙愿。
一个仲春的午后我和寿康送这几位青年战士出发。他祖母也扶着杖,洒着老泪送到庙前街的尽头。但因等车的困难,他们的旅费又不太多,他们又从柳州一度回南岳来,海男随即又同仁宇兄等回长沙乡下,住了一些时候。从数度成为战场的上杉市的农村孩子曾寄回这样的信:
爹:
匆匆地看见了您,又匆匆的离开了您。从柳州赶回家来,只在家住了一夜就走,不但是祖母、妹妹和您感觉得留恋,就是我自己也惆怅。在和三妹渡江去搭火车的时候,我望着那苍茫的江景,就想到您们,我简直想撇开三妹不去了。刚长途跋涉从远处而来而现在又要向那远处而去,这是为什么呢?在南岳安静的陪着您读读书不好吗?可是从这里您会看出一个青年人的心理来,他是好动,时时希望有新的活力,而时局需要我们又如此急迫。
我们在这山明水秀的乡下,又在暮春时节,过得甚为愉快。我们一早拿着枪去打靶。天气热了跳到塘里河里去游泳。我们遨游于山林之间。置国事于脑后,尽情的玩着。我们几个原很合式,再加上仁宇的妹妹游伴更齐了。但是于今毕竟玩得够了。即算环境容许我们玩下去我们也会厌烦。因为这种生活毕竟不是今日青年人的标准生活,我们应当再前进了。
二十日以前我一定要赶回南岳来,他们能否同来我都不管。总之滇南再怎么苦我也要去的。
在这里下雨的日子多,闷在家里更觉乏味。朋友之乐在别后重逢,久了也就没有什么希罕了。您等着我回来吧。
儿 海男五月十四日
后来,他们毕竟又回到南岳来了。这次我由南岳直送他们到衡阳。看他们坐上湘桂路的车。但他们到了柳州之后依然等车,车子纵有也不可能三人同行,于是他们采取“分进合击”的办法,经过好一些困难终于到了贵阳。这儿他遇了我表弟王新元先生,他正在贵州企业公司给了他们一些物质援助,尤其难得的替他们找了到昆明的车子。他们本来可以顺利抵达了,可又因铁索桥被水冲断在曲靖停了几天。
爹:
照理,应该是早到昆明了。然而我们还滞留在曲靖。在茶馆里等着明晨八时到昆明的车。
从贵阳到曲靖若按汽油车的速度本只有两天的路程,但这次却走了整整一个星期——从七月十三到十九日下午——除了煤汽车速度慢,更因在滇黔间交通孔道的铁索桥边静候了三天,直等到水退了,浮桥搭好了,才得缓缓通过。(俄国大使的车子也耐心地等了两日。)
不过我们虽在这四无人烟的僻壤过了儿日汽车顶上的生活,甚至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但也饱览了贵州山水的特色。那北盘江汹涌的急流以及两岸高耸云外的峻岭,和此地特有风云急剧的变化,都给了我们许多奇幻的感觉。我们差不多忘了饥饿和苦恼。
的确,在这一段路上是比从柳州到贵阳有趣得多了。黔西的县份都相当富庶,而且都幽静有古风。每县都有小小的城墙。城里都有一个相当美丽的公园。城的四周都是一切碧绿的田野。这里雨水充裕,没有干旱之处,物价也很便宜。在盘县米只卖十几块钱一斗。一斗有三十几斤。较之贵阳要低四倍。缺乏的是没有好的建设和管理。市面是简陋萧条,人民也比较散漫无纪律。
从安顺西行约三十余公里。我们看到中国第二大瀑布——黄桷树。当车抵那儿时我正睡着,但立刻被那急猛如雷鸣的水声所惊醒。从车厢探出头来一望,只见从岩上悬着两匹白练!
——啊!是黄桷树了!
我急忙跳下车仔细欣赏。瀑布就在公路的一侧,上面是高高的峭壁,下面是一个深涧。山泉从峭壁上倒泻下来,水花四溅,不住的冒着气,好像是沸水一样。附近的风景也很秀丽,林木葱郁。好好的培植起来不难成为世界的奇景之一。……(七月二十日于曲靖旅次)
到了昆明后他的报告是这样:
“于曲靖所发之信不知可曾收到。儿于昨晨至昆明。大雨中遍索旅馆不得。而身上早已不名一文。自曲靖搭车,迄今一日未进饮食。幸于午前即遇周孝芬小姐和他的丈夫鲍先生,他们招待甚为周到。午后往见王晋笙先生,他因早知道我要来而且候望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