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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就如同回到了故土神社,变作了鱼儿,再次被那片灵池水包裹住。久违的舒适清润叫它欣喜却又莫名酸楚。
待周身感觉越来越清晰真实,双目也重新恢复光明,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水中光线照亮了淡蓝色轻摆的鱼鳍。浮游而上,把脑袋探出水面,就看见了那位散发着纯正仙息的美丽女子。
她蹲在水边静静注视着它,目光温和得叫人沉溺。
樊禅轻轻掬起了一捧水,将水里的鱼儿也一齐包拢在手心里,那池水却没从指缝间溜走分毫。
“都过去了。”她温声道:“我会让她带你回故乡。”
“她……指的是谁?”鱼儿摆动了一下尾鳍,心生疑惑,意识却又模糊混沌了,而周身也开始泛起淡光,最后连带水一起渐渐浓缩,变成一颗半透明的珠子。池边的人握起手心,转身消失在空气里。
淡金色的阳光从晴空上漫洒下来,烘热了薄雪覆瓦的屋顶。这个早晨寒意清减,竟有了些回暖的趋势。
一处静僻的小巷子中,传出来低幽婉转的弹琴声。循声探入墙内,院子里却空空荡荡地,唯有一女子独坐抚琴。廊下帘子被风吹开,露出淡紫色的绣花衣角。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却不过去打扰,负手立在漏过枝梢的几簇阳光里,安静听一曲奏完。很独特的旋律,跟自己以往听过的都不一样。
余音消逝,抚琴人才收手起身,缓缓走了出来。一身紫色曳地长裙,凤凰云纹半缠,庄重而秀美。辉子公主浅浅勾起嘴角,大病初愈后脸上还残留一丝苍白色,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娇弱。
“你是来同我告别的吗?”她款款走过来。
樊禅却没有回答,只轻声问:“你可还记得郁枝山神社?”
“郁枝山神社……”辉子公主没想到对方竟会知晓,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而后柔柔颔首:“那是我以前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
樊禅从袖间取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递过去给她:“回去后,务必把它放入神社祈愿灵池里。”
闻言她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双手郑重接过,认真道:“我记住了。”停顿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今日我便启程回国了,以后……”
辉子说着低下头,不敢看面前人清冷的眉眼:“以后……还会见面吗?”
“或许不会了。”樊禅回答。
“是么……”她咬了咬唇,目光却是一下子黯淡了。
樊禅忽而有些不忍。拂衣缓步走到院中那棵枯死的大树下边,轻抬手指,点在了面前树干上,然后淡淡道:“你看。”
辉子公主闻言抬头,就见那深褐色的枯枝竟慢慢舒展,重新恢复生机饱满,而淡粉色的花在枝头成簇绽开,风吹过时,细碎的花瓣满天飞舞,绚烂如故乡盛景。
她讶然睁大了眼睛,眸光颤动不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禅?”再转头,人却已经不见了。那处地方,唯有花瓣零落。欣喜的神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痴立良久,她终是缓缓笑了,尽管眼眶里已经湿润。
“再见。”她对着空气低声道。
这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劲装女武士看见那树花先是惊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神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单膝跪拜。
“公主受委屈了。如今幸得身体康复,请跟臣回国吧。”
辉子垂眸看向面前这位眉目清俊的年轻女武士,神色变了变。
她就是那位高权重欲要娶她为妻的大将军的女儿,如今却取代了自己病死的父亲,成为了东桑的新将领。说起来,她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的,时隔多年再见,对方已然是这般威风凛凛的可靠模样,不再是当初那个爱哭的柔弱小丫头了。
“德川,请帮我带一枝樱花回去吧。”她释然一笑,抬手接过一片枝柯间落下的花瓣,轻声道。
女武士脸上浮现出平素难得见到的温柔神色:“公主,国中一些地方也开始有早樱盛开了。”
“我知道。”对面人低叹了声,“但是,这树花不一样的。”
……
捎上了阳光暖意的风卷起地上的枯叶,飘远,轻擦过一扇闭着的轩窗。
屋子里静悄悄的,屏风后头,帘帐里的美人睡得沉甜。过了许久,才听得里头翻了个身,又腻着嗓音发出了一声轻吟。
勾月终于是醒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开始捶自己腰背,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都酸疼。然而待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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