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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映夕抿唇不语,径自探手一把握住他的腕间。
“皇后?!”范统一愣,急急抽手,面露窘色。
“都这当下了,你还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路映夕啼笑皆非,如他所愿松了手,再道:“我去请师父给你仔细诊一诊,应该没有大碍,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不待他回话,她便旋身离去。
背对着他的视线,路映夕暗了眸色,难掩忧虑。
入了夜,路映夕居住在驿站行馆,因心里记挂着事情,难以成眠,在院落里悠悠踱步。
月光的阴影里,有一人站在回廊的廊柱旁,凝目默望她。
大抵过了许久,那人才发出一声低微叹息,朝她走去。
路映夕回转身,定睛望去,露出浅浅微笑,道:“师父,这么夜了,怎还未歇息?”
“你呢?”南宫渊温雅回视她,黑眸如古井,但却泛起微小的波澜。不过几日不见罢了,为何他觉得她有些不同?美丽如昔,可似乎增添了别样风韵。眉间带着有一点清愁,明眸却似水润泽闪亮。
“师父,范兄不会有事吧?”路映夕忍不住还是又问了一次。她并非不谙医术,只是感到焦心。像范统那样耿直仁厚的人,不应如此短命。
“你替他把过脉,应该知道情况如何。”南宫渊没有直言,只和煦地淡笑,道,“现在定论,言之过早。范侠士不似福薄之人。”
“嗯。”路映夕点了点头,振作地深吸气,浅笑道:“有师父在,范兄理当不会有事。”
南宫渊静望她一会儿,轻摇着头取笑道:“以前叫你潜心钻研,你总是以这句话为借口躲懒。”从前她总说,有师父在,映夕学这么多何用。轻轻巧巧的一句,似要把一生赖在他身上。可如今,一切巳不同,相同的话听圶耳里,便多了几许酸涩。
“徒儿不才,学得师父一二成,巳受惠终生了。”路映夕嫣然一笑,作势一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往日顽皮童稚的时光,心下一阵抽紧,褪去了笑容。
两人对视相望,一时寂静无言。
“映夕,近日可好?”终是南宫渊先开了口,语声淡淡,可又像凝着无尽清幽的叹息。
路映夕勉力扬起嘴角,笑道:“师父只是回了一趟玄门,不过短短两日,怎么倒像许久未见的生疏。”
南宫渊衣袖微动,似乎在忍耐什么举动,复又止住。
“夜了,早些就寝。”他向她颔首,然后举步而去。
路映夕不经意地目光一扫,顿时心震,脱口道:“师父!”
南宫渊脚步一僵,极为缓慢地转身,抬起右手,摊了开来,轻声道:“差些忘记了,这是你白日里大意掉在医营里。”
路映夕走了两步靠近他,伸手接过,低声喏喏道:“谢谢师父。”
路映夕却怔仲失神,心尖似被棉针猛地刺痛,手中那绣着金龙飞腾的锦囊仿若有千斤重。
第二十四章 霍乱定情
当夜,路映夕在柔软的丝绸床褥上辗转反侧,直至天色泛白才迷糊睡去。合眼不久,天际便就透亮。揉着眼角起身,长吁一口气,告诫自己,暂且把儿女情长搁在一边。
这日,城门口挤搡着更多人潮。有不少汉子背着行囊,拖儿带女,以为能够即刻出城。
路映夕做了男子装扮,加入医营,一边按顺序为百姓诊断,一边耐心解释为何需要三日后再确诊。
一个上午过去,忙碌不停,她颇觉疲累,且嗓子发疼。
“路兄,三十个医营都巳经设立妥当。”范统前来回报,炯炯目光扫过她有些憔悴的丽容,不由压低声音道:“路兄先且歇息会儿,莫要撑垮了身子。”
“嗯。”路映夕应声站起,唤来轮值的玄门弟子接手,便返回城楼。
待到在城楼檐下的茶堂里坐定,她才缓缓开口道:“范兄,你坐下,我帮你诊个脉。”
范统皱起英气的剑眉,双手负到背后,回道:“多谢路兄,不过范某自觉身强力壮,无需诊脉。”
“早上那碗药,喝了吗?”路映夕凝眸看他,见他眼底一圈青,就知情况愈发严重了。
范统抿着唇,不吭声。
路映夕无奈一叹,站起与他对视,正色肃然道:“范兄,我也不瞒你。你可能巳染上瘟疫,从今日起不可再四处走动,好好待在屋里休息。”
范统面容绷紧,一口否决:“范某并无丝毫不适!”
路映夕定定看他,突然走近一步,抬手向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