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第1/2 页)
等她終於講完,清澤沉聲道:「梁姿,你去哪裡, 和誰見面, 這些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因為你跟誰見了個面就不開心。」
梁姿問:「那你現在為什麼不開心?」
「我不開心, 是因為我把水甩到一個男的身上,這個男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有我這麼個男朋友, 但還是三番兩次鍥而不捨地挖牆腳, 」那雙清冷的桃花眼徑直望向梁姿,「可是我女朋友只在乎一件事, 就是我不該把水甩到他身上。」
「你知道他根本挖不了, 你有什麼可介意的?」
清澤向來平穩的音量隱隱有升高的趨勢, 「我就是不喜歡他不行嗎?」
梁姿沉吟了片刻。
她點點頭,「行,那咱們互換一下,你去參加一個晚宴,宴會裡剛好有個人喜歡你,所以我也不喜歡她,那我可以把水甩到她身上嗎?你那些晚宴里的人非富即貴,我能嗎?
「再換回來,假如今天站在我旁邊挖牆腳的人是你那些幾百萬歐的大客戶,你會把路上的積水甩到他們身上嗎?」
清澤眼底的溫度驟然降到冰點。
頭一回,他冷著嗓子問她:「梁姿,你什麼意思?」
梁姿跟他打回震耳欲聾的啞謎:「我說的這麼明白,清老闆不知道?」
清澤的面部線條卻突然柔和起來,他輕聲一笑,問著梁姿:「因為我把一個對咱倆而言根本不重要的人的衣服弄濕了,我在你眼裡就成嫌貧愛富的人了?」
清澤強忍著不去說那句話,可他到底順風順水地過了二十八年,沒有傲氣也有自尊,聽見他天天寶貝著的女朋友這麼說自己,這句話還是從他嘴裡溜了出來:
「那我跟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車廂又歸於死寂。
梁姿一動不動地看著清澤,過了幾秒,她也把不該問的話問了出來:「你在跟我裝嗎?」
清澤聞言,把頭轉了回去,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鑰匙一轉,發動機啟動,車子裡又有了嗡嗡的聲響。
他盯著前面的路口,淡淡下著逐客令:「挺晚的了,你回家吧。」
梁姿一秒也沒耽擱,直接下車走人,車門被她「咣當」一聲甩在身後。
清澤更是不甘示弱,沒等梁姿進公寓大門,車已經開出好幾十米了。
梁姿氣得一晚上沒睡著覺。
她平常熬夜寫論文也就算了,為個男人傷肝傷肺算怎麼回事啊?
更讓她生氣的是,她甚至沒搞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並不是因為清澤的那句「貧」。
這句話帶給她的衝擊力確實不小,可是很快就過去了,就像喝了一大口氣泡水,雖然刺激口腔,但說到底還是水。
她和清澤在一起將近半年了,他倆之間的貧富差距,她早就領略了千千萬萬遍。
貧富相對,在清澤眼裡,她確實是窮人,這件事並不會因為清澤的閉口不言而改變。
在一晚上的輾轉反側之後,窗外亮起了淡藍色天光。
梁姿躺在床上,一晃神,想起了她跟王雨薇說過的一句話。
她氣的是他現在還不來找她。
「哼。」
梁姿第八百零一次翻身。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
肯定是因為天天跟狐狸精在一起,腦子裡的精氣都被他吸走了。
「哼!」
又翻了過去,第八百零二次。
忽然,床頭柜上的手機有了動靜——
鬧鈴響了。
梁姿從床上坐起來,薅起手機,一遍一遍地刷新郵箱,心情緊張而忐忑。
終於,她在十點多的時候如願收到了那封她等候已久的郵件。
她的論文投稿被接收了。
不出意外的話,她要在一群研究精神分析和超現實主義的學者教授面前讀論文了。
梁姿心裡一下舒服了不少,分手的強烈念頭立刻減弱了百分之五十。
但還是好生氣。
她走到客廳,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個白色封面的練習本。
她的消氣指南。
這麼久了,它終於派上用場了。
梁姿蜷在沙發里一頁頁地看著本子上的字,嘴角時不時地翹一下。
半本翻完,她像是做了場冥想,整個人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確實不應該那樣說清澤,因為本子裡記著,在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