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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梁姿和清澤各自輕笑了一聲。
清澤牽起梁姿的手,骨節分明的長指攏著她的手指。
眼神清澈,語氣坦蕩,「走吧,我送梁老師回家。」
梁姿夾了一下清澤的手指,沒說話。
車又停在了安靜的小路上。
梁姿解開安全帶,稍稍朝清澤傾過身去,小聲問道:「親一下?」
清澤扣著梁姿的後腦勺,吮上了她的唇。
酒精和水果香氣在兩道熱切的呼吸里慢慢糾纏,如枝蔓一般爬滿了狹窄的車廂,下一秒就要掙出車門——
「清澤。」
梁姿後退了一厘米,望著眼前的男人。
情/欲躲藏了一個下午,終於在那雙漂亮的眼眸里明目張胆地現身。它似乎存在於清澤之外,它有多恣肆,他就有多冷靜。
梁姿的手隔著清澤的衛衣,覆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哦,也不是那麼冷靜。
梁姿的指尖順著那隻面料柔軟的袖子一路下滑,尋到了清澤的手掌。
她用指腹磨著他突起的骨節,輕輕開口——
「沒這麼難進。」
「但是,不是今天。」
清澤手心一翻,攥緊那隻清白的小手,喉嚨里發出的音節不再分明:
「聽你的。」
梁姿吻了吻清澤的眉心,下車走了。
她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里的天氣預報。
她一點也不想吊著清澤。
她只是在等一個雨天。
可是在2017年的這個九月,向來多雨的巴黎每天都是大晴天。
那個雨天遲遲不來。
——
後面一個禮拜,梁姿來了月經,她不想出門,每天都蜷在家裡看書睡覺曬太陽,舒服得像一盆多肉植物,安靜地進行光合作用,動也不動。
下午五點,清澤給她打了電話過來,「梁老師,休息得怎麼樣了,今天能見一面嗎?」
他倆四天沒見了。
清澤這周入職,每晚都在應酬,周一和即將接管紐約辦公室的axi吃飯,周二和鐘錶協會的人吃飯,周三請全公司員工下班喝酒,周四和一個珠寶品牌的總監吃飯。
今天周五了,他暫時有點夠了。
梁姿剛剛睡醒,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能,一起吃晚飯嗎?我想吃粵菜。」
清澤:「沒問題,我六點半下班,去接你?」
梁姿:「好。」
梁姿上了車,蜻蜓點水地親了清澤一下,結果被好幾天沒見的男朋友扣著後腦勺,一吻就吻了個沒完。
「我今天就吃了一頓飯,真的餓了……」她催著他,「你快開車。」
清澤笑著把她放開,「好。」
餐廳是一家煙火氣濃厚的粵菜小館子,坐落在十三區的一個街角,櫥窗邊掛著一排色澤誘人的燒臘,裡面亮著暖黃色的燈光。
梁姿和清澤運氣很好,只排了五分鐘的隊就等到了一張桌子。餐廳里人聲鼎沸,中國人外國人各占一半,老闆娘站在櫃檯後面,用粵語止不住地吆喝。
他倆雖然都餓了,但點菜還算克制,一份燒鴨,一份椒鹽蝦,一盤炒菜心,兩碗米飯。
——因為梁姿說了,不能變成豬。
周圍有些吵鬧,清澤不得不提高音量,「下周有個新品發布會,我要去趟日內瓦,周三去,周五回,梁老師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梁姿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清澤瞧著她,那張帥氣的臉有點發蔫,「我也不想去。」
消極怠工的語氣和身上那套筆挺的深藍色西裝格格不入。
梁姿笑了一聲,「清博士可以在飛機上看篇數學論文緩一緩,你想看什麼,我幫你下載。」
清澤:「倒也沒那麼喜歡看論文。」
梁姿說道:「系裡發了一個會議徵稿,我想試試,正好下禮拜可以一個人好好準備一下。」
清澤:「說的我好像妨礙梁博士搞學術了?」
她點頭,「清博士長得就很讓人分心。」
清澤喝了口水。
「第一個禮拜上班,還好嗎?」
「這是正式入職的第一個禮拜,不過我斷斷續續地在巴黎這邊交接半年了,所以還好。」
梁姿思索了一會兒,「所以,你之前來巴黎,不是來旅遊的?」
清澤:「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