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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别笔。”
暮云忱握着信纸的手关节已然发白,他抬头看向窗外的花园,那里已是绿意盎然,却已寻不到那个小跑着放风筝的灵巧身影。
目光再次移回纸上,后面那句话显然是临时加上的:“注意眠柳。若有异相,请王爷手下留情。”
暮云忱苦笑一声,小怜也好,眠柳也罢,无论是身边的谁,红叶都为之牵挂……只除了自己。
暮云忱缓缓将信纸叠起,放入怀中。站起身,疾步向外走去,一边快速向跟来的陈辛下达指令:“令许管家向全府传话,红叶身体抱恙,在沁芳苑休养,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今日在场众人,不得将红叶离府之事外泄半分。调派四名隐卫,立即出发寻访红叶下落,一有消息,立时来报。”
“是。”陈辛应声退下。
暮云忱随口对身边一名小厮道:“备马。”
暮云忱脚步如风地向着大门走去。就这样放任她走掉吗?不,决不,决不能让生命中好不容易寻到的温暖又一次消失。
为什么都是这样,留书一封,决然离去?暮云忱仿佛又看见母妃的绝笔:“……忱儿须取得天下至尊之位,母妃并非强逼我儿,只有如此,忱儿才能终保性命无忧。届时母妃方可放心含笑九泉。”
就快接近大门的身影蓦地顿住了。暮云忱脸色惨白,无力地摇了摇头,自语道:“本王不能半途止步。”身上的背负过于沉重,自己早已不能回头。
爱是如此奢华的事情,而现下的自己,还无法去享受这种奢侈。
许管家领着眠柳与青萍匆匆追来,三人伏跪于地:“王爷,吉时将至……”
暮云忱苦笑一声:“回寒清苑。为本王整好衣冠,本王便……前去迎接王妃。”
盍府上下,恭贺之声此起彼伏。皇上恩旨降下:“奉天呈运,皇帝召曰:皇儿暮云忱,平日严谨恭祝,诚孝有加。上孝朕身,下躬万民,为国殚精竭虑,辛劳不已。今日纳妃立家,特加赐封号‘明德亲王’。赐黄金万两,良田百顷。暮云西自小聪慧,朕深为喜爱,并赐封号‘睿王’。钦此。”
四岁的小王爷加赐封号?莫说是本朝绝无先例,就是放眼整个历史,此类事情也极为少见。百官齐齐跪下,恭贺之声愈发不绝于耳。
颁旨的老太监在暮云忱的恭送声中出门而去,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老太监抬眼看了看天:“昨日阴云密布,今日却晴空万里。这天,该是要变了吧!”
当一切归于沉寂,红袍加身、眉眼醉红的暮云忱,推开了搀扶他的青萍,脚步略显踉跄地走进新房。
新娘不胜娇羞,垂首望着地面。红盖头下,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一片欣喜怎么也藏不住。
暮云忱出神地看着傅清琳绞在一起的双手,头脑中又跳出那个灵动的身影。仿佛又看见,那日晚上在书房,被自己训斥的红叶,愤愤不已地在自己身后挥舞着小拳头,用嘴型学着自己训斥她的话语,却不知案上的琉璃小屏风把她的一举一动照得清清楚楚。
当时自己仿佛变成个青涩少年,突然想恶作剧地吓她一下,于是猛地一个回身。被惊住的丫头嘴巴都来不及闭上,却反应迅速,立即装作替自己清理肩头的飞絮,用手指拈着自己的肩膀:“嘿,哪里飞来的小毛絮?”还作势吹了吹手指。
暮云忱无声地笑了。
半天再不见动静的新娘,忍不住羞涩轻唤:“王爷……”
暮云忱猛地回过神来,微带醉意的目光霎时清明。他拿起喜秤走到床边,挑开那张艳红的盖头,一张胜过芙蓉的娇艳脸庞笑中含羞。那本是明媚的笑容,却无端刺痛了暮云忱的眼。若是红叶,今日今时,若是红叶……
能去怨谁呢?是自己曾挥起手掌,打在了红叶的脸上。是自己无视红叶的哀求,毅然不肯收手。是自己从来只肯笑听红叶的心思,却吝惜着不曾给她一句甜言蜜语……
能怨谁呢?终究……是自己选择放手的。
暮云忱笑着扶起傅清琳,端起交杯酒,挽手喝下。
酒入愁肠,竟不知是苦是甜。
当喜烛终于被吹灭,暮云忱怀揽温香软玉,缓缓放下喜帐。少女特有的清香舒缓了他一直紧绷至发疼的神经。
帐外月色温柔,鸟歇虫鸣。帐内云翻雨覆,风光漪旎……
当一切归于沉寂,暮云忱缓缓坐起,透过喜帐望向黑暗的半空。
红叶,我无法停下脚步,我的人生容不得一个差错。
我自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平静地看你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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