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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他只是在利用魏征,便什么新愁旧恨都可隐忍不发。但若有那一天他觉得已没有用得着魏征之处,又或者他的容忍到了极限,那魏征岂不是危乎殆哉?魏征的生死荣辱,原是全在他一念之间啊!无怪乎古人云:”伴君如伴虎‘,虎性无常,君心更是难测!他为人是如此深沉,对我又岂能有什么真情?“心下更感无味。
只听李世民又道:“当年爹爹未入长安为官前,我们家在陇西,那儿靠近漠北之地,我从小就与突厥人结交,说他们的话、穿他们的衣服、学他们的马技箭术……我喜欢突厥的马、爹爹喜欢突厥的胡旋舞,我们都喜欢突厥的东西。我对突厥人,自小就觉得亲近,何来痛恨厌恶之心?只是后来……”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后来你们被逼称臣于突厥,你就开始恨他们了,是不是?”吉儿代他接了下去。
李世民抬起头来,脸上现出迷惘的神色,道:“我是气恼突厥欺辱于我,但我决不是恨突厥人。突厥如今已亡,我只想求一个长治久安之计,突厥人是生是死、是合是散,我并不放在心上。”
吉儿心想:“你这话也说得够冷漠的了。说到底你也不是真的关心爱护突厥人,只是挂怀自己的成败荣辱。”
李世民转眼又望向燕儿,道:“她何必非要这样寻一死不可?只要她来问我一句,我总会让她明白:我绝不会采纳魏征那激愤之法。我只是不欲扫了魏征的颜面,被臣下误以为我听不进逆耳之言罢了。”
吉儿道:“其实是你不明白燕儿的为人。她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又岂肯向你屈膝求情?为了突厥,她宁觅一死以明心志,也不愿受你的羞辱或怜悯!你看她这绝命书,署的是突厥公主的名号,却不是燕妃。你可以迷得连突利也向你下跪,却甭想令她以妾妃自居来叫你一声‘皇上’。她至死都是傲骨铮铮、不卑不亢,无愧于她突厥公主的尊严!”
李世民瞠目结舌半晌,才道:“你说的是,我不明白她。我从来没当真将她放在心上,便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明白她的为人。”
吉儿冷冷的道:“你便是将她放在心上,你也不会明白她。燕儿这样的女子,不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子可以明白,她……注定了要寂寞孤独一生!”
李世民一扬眉,却见吉儿目光凛凛的直视着他,不觉又叹一口气,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我也不明白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吉儿霍然起立道:“我要走了。”转身便要出殿。
“吉儿!”李世民急叫一声,“当年我都可以容忍让你走了,难道今天还会来逼你不成?你便跟我多说几句话也不行?”
吉儿不回过头来,仍是背对着他,道:“我怎么知道?你做皇帝久了,随心所欲惯了,在你心中还会有‘容忍’这两个字吗?”
“你可错了。做皇帝一点也不能随心所欲,反是时时刻刻都得想着‘容忍’二字。”
“你若不是说的比做的漂亮,那就让我现在走吧。”吉儿狠起心肠说。
背后沉默了好久好久,终于听到李世民冷冷的道:“那就请便吧!不过你得替我向突利传个口信,叫他明天入宫来见我,我要跟他说安置突厥的事。”
吉儿心头一紧,想:“莫非他恼了我的执拗,要对突利不利?”但此时不容她多想,只怕再多待下去李世民会反悔,二话没说便离去了。
到了驿馆,她回想适才情形,才忍不住一阵后怕,只觉身上粘粘稠稠的好不难受,原来已出了一身冷汗,将内衣都浸湿了。她换过衣衫,找来突利,将燕儿自杀、李世民要他明天入宫之事说了。
突利悲痛之余又感惊惧,道:“大哥叫我入宫,不知是何用意?他会怎么处置我们突厥人?”
吉儿道:“他是说了不会用魏征的法子,但他这人说的话,你最好别全信。我越是了解他多一点,就越是觉得看不透他。”
突利道:“即使不用魏征之言,其他人除了那温彦博外都不见得对突厥安着什么好心。除非大哥是采纳他的意见,否则我们也不过是被打入第十七层地狱、还是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之别罢了。”
“明天你最要紧的是多拿燕儿之事来打动他的恻隐之心。事到如今,除了动之以情外,不能怎样呢?”
突利眼睛一亮,道:“说到‘动之以情’,吉儿,不如你明天跟我一起入宫见他吧。”
吉儿吓了一跳,道:“你说什么?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呢?今天你不也见着他了吗?他也没将你吞下肚里去。”
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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