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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模人样儿地没过来,身边儿这个儿小养汉老婆假装正经不过去,倒有些着急了。他咬咬牙使出浑身力气,推了老婆一把。宋春华觉得自己不再是偷偷摸摸地抓锅头子,而是被丈夫追着上桌陪客人,可以大大方方地让菜碰杯了,这才拱身离开南炕。 。。
七。2。
七。2。七。2。王二吹本來就猫一样儿馋、狗一样贪。宋春华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式,又借给了他豹子胆。所以,回锅肉一摆上桌,他就饿死鬼似地抡筷头子往嘴里夹,甩开腮帮子往下吞……
王二吹心满意足,咬耳朵逗弄怀里的相好女人说:“妳今儿晚胆儿咋大得像捣蒜缸子?把炕洞子踹得直咕咚,好像忘了南炕头儿还有个人儿——他气儿不足,耳朵儿可不短。”
宋春华觉得从来没这样儿舒畅过,对小叔子非常可心,后悔自己太傻:早就应当帮他壮起胆子……她掐了他一把,先耍娇低声骂了句“买乖的鬼”,接着就咬起他耳朵儿,连真带假地说:“我早就看出了你有贼心,那晚上就怕你把人家儿按在柴火垛……后来听你有真心将来跟人家儿嘎伙过日子,又可怜你一直孤雁似地过冷清日子,就想让你在外屋地先暖和回身子。谁知你犟驴似的死心眼子,抬蹄就走;没等夜深就闯过去硬扯人家被边子,让炕头儿的那个人儿,把那些动静都听到耳朵眼儿里去了……”
王二吹大吃一惊。他知道痨病鬼哥哥没力气扬巴掌,却也担心地问:“他把妳臭骂了一大顿吧?”
宋春华故意提高声音说:“没想到他心胸宽得宰相肚子般摆得开船,倒劝我今后依靠你;还说你是他好兄弟,会看在他面儿上好好待我,他走了也放心……他若不松口,我咋敢早早就把盘子碗儿端给你?咱们也不能没良心、太小气,应当好生将养他……”
王二吹没吭声。
宋春华以为他不愿老有个碍眼的,便小声儿哀求说:“他不会碍事的,我夜夜过来陪伴你还不行吗?”
王二吹这贼小子,是感激一个太爷的痨病鬼哥哥大量呢,还是要讨好搂在怀里的小嫂子呢?竟然认认真真地说:“我在想咋给他治病。妳不是说过东河套的李大夫,人不老,脉条儿却好吗?咱们把他请來。”
宋春华十分欢喜,娇声浪气地夸他心眼儿好,还悄悄地说:“我后半夜再回去。等你缓过乏儿了,我再替他谢谢你:虽说是个偷嘴的贼,却有副付好下水……”
躺在南炕头儿的王林,几乎把北炕的声响话语都听到了。他不气不恼不恨,可也高兴不起來。他只求老天爷保佑,能让自己做成那个梦。他听完宋春华大声说的最末尾儿那两句话,心里想:今年春天雨水勤,墒情好,听说庄稼苗儿又齐又壮……王森这贼小子撒下的种,能不能替我拱出芽儿呢?我能不能看到小苗拱出土呢?
三天后,王二吹还真把李大夫接來了。号完脉,李大夫当着病人面儿说:“这位掌柜的年轻,按我开出的方子用药,很快就会起色的。”可王二吹、宋春华送到院儿,他却低声说了实话:“我开的放子,只能帮他再多挺些天,准备后事吧。”
宋春华按方子抓药,一剂接一剂熬,一匙接一匙喂。王森还真见了些起色;可很快就又重了起来。王二吹听说“吃啥补啥”,便不断地把牛肺子、驴血往家提溜儿,帮宋春华做给哥哥吃。可狗肉贴不到羊身上。牛肺子没润了王林的肺,驴血也没止住他咳血。宋春华便换大夫看,换方子抓药,还请來大神向胡仙黄仙求帮,可也都不顶事儿。宋春华、王二吹没招儿了,只好豁出钱來给他买可口的东西吃。王林虽然吃不下去多少了,却在顽强地熬着……
过了不太久,宋春华不断地呕吐起來。王林可能是看到了希望,心一放宽再也挺不下去了。他临咽气前,指着宋春华的肚子,可怜巴巴地向王二吹乞求说:“好兄弟,孩子出世后,能让他……接续我……香火吗?”
王二吹慷慨地答应他“那当然”。宋春华想起了他的种种好处,流着成对儿的眼泪疙嗒儿,下保条说:“你放心,若是生个女的,也招个倒插门儿的女婿,让他把你的画匠铺传下去。”
王林走了,应当说他走得还算无牵无挂。
王林的人缘还不错。家前庙后的人听他走了,都来看最后一眼,打听一下后事的安排——当然,也有人想看看宋春华:她若是蒙着脸干嚎,心里就一定在为没了碍眼的偷着乐。这些人儿也想看看王二吹:是不是脸上强板住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后脑勺儿却乐开了瓢儿。这些人都有些扫兴:王二吹拉拉儿着小脸儿,跑里跑外地忙着,看不出高兴的样儿;宋春华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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