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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了缩,只觉牙关打颤冷汗涔涔,到了嘴边的逞辩之词一时忘了个干净。
反是哼哼唧唧倚在一旁堂柱上的杜宇琪忍痛开口道:“你这贱人,竟敢满口胡言,分明是你们两个人合谋串通色##诱小爷,意图讹取钱财,还敢反咬一口!”
刘珩听得“贱人”二字,已是再度勃然,欲待起身,却早被杨柳风一把用力抱住胳膊,她低声道:“且听堂上如何审断。”
刘珩想要挣脱,却终是念着她身上有伤,恐怕再碰疼了,只得重重一哼,强自按捺怒火。
第19章 第六章 明镜悬来万里天(下)
“是么?”那县令好整以暇,忽然站起身来,缓缓踱到杜宇琪面前,盯着他看了片刻,淡淡地道:“这位想必就是杜府的杜宇琪公子了?”
杜宇琪听他竟知自己名讳,不觉又面露得色地道:“不错,正是。”
那县令盯着他点首道:“刘杨氏,你既说这杜公子强行侵犯于你可有凭证。”
杨柳风抬睫悄觑了一眼极力隐忍着怒气的刘珩,复又垂首幽幽地道:“他撕扯衣衫之际,在民妇身上留有甲痕,欲行非礼之时被民妇咬伤下唇,恼羞成怒之下掌击民妇左颊。”
那县令轻哼一声,转身走回案后扬声道:“来人,带刘杨氏后堂验伤!”
刘珩的身躯蓦地一僵,心中仿佛陡然被钢针刺穿了一般,熊熊怒焰顿时化作疼惜愧悔:从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到现在,他一直为怒火所烧灼,满心所想皆是要如何报复惩治这淫恶之徒,却竟未及顾念身畔的人儿是否愿意如此兴师动众,更不曾想,对簿公堂会给她带来何等难堪,直到此刻,“后堂验伤”四个字重重刺痛了心底的旧伤: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站在检视营的门外,听着里面每一声哀呼,无措地等待她出来。
“是。”杨柳风平静地叩首,正准备起身,却被刘珩一把揽在怀中。
“别去。”他的语声低哑,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臂弯——忽然意识到,这里的每一道目光,每一句问答,都是在重复着对她的伤害,而自己竟然那么自私地从未在意她的感受——痛然垂眸,这一刻,他只想带她离开,无论到哪里,只要别再一次次提醒她那么深重的屈辱。
杨柳风抬睫浅淡一笑,低声道:“不妨事的。”
说着,官衙的稳婆已经应声走上堂前,俯身对她道:“刘杨氏随我到后堂。”
轻应一声,杨柳风挣开刘珩的怀抱起身垂首跟随而去。
那温若春风的一笑,却凌乱了刘珩的心绪,脑海中骤然一片浑噩,仿佛是纷乱繁杂,又仿佛是空然若失,千般滋味在心头百转。
公堂上一片肃静,各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默默等待,堂外围观的百姓亦是屏息凝神,鸦雀无声。
过不多时,稳婆领着杨柳风依旧回来跪好,方才上前回禀道:“刘杨氏肩、臂、背及腰身之上有多处抓痕,肘、膝、小腿之上亦有多处淤青,左颊有掌痕一处,但未见行房的痕迹。”
县令冷笑一声道:“杜宇琪,你还有何话讲?”
杜宇琪支吾着尚未开口,那承喜倒是缓过神先行大叫起来道:“大人明断,分明是她夫妻二人用苦肉计想要讹取钱财,若不然,刘如磬日日依时出入府邸,缘何独于今日去而复返?”
“哦?”县令讥讽地一笑道:“那你倒说说,你家少爷唇上之伤从何而来?”
“这”承喜贼眼一转,高声道:“是被刘如磬那厮掀翻在地磕伤的!”
语音未落,惊堂重响,直震得承喜吓了一跳,但闻那县令厉声喝道:“那伤唇之上分明齿痕历历,你却硬说成是磕伤,诳言谎供藐视公堂,该当何罪!”
杜宇琪见势不妙,急忙开口道:“这伤是我前两天吃东西不小心咬的”
“哦?当真?”县令蔑笑着追问。
承喜已是慌了神思,不及细想便满口应承道:“是是是,小的记岔了,是前两天吃东西咬的”
话音未落,只听惊堂震耳一响,那知县勃然大喝道:“大胆刁奴!杜宇琪昨日刚刚回府你怎知晓他前几日之事?况那齿伤明明血迹犹新,岂会是几天前的旧伤!”
承喜被他一顿怒斥吓得牙关打颤,磕磕巴巴地还想改口道:“小小的说错了,其实是”
那知县早已不容他置辩厉声道:“公堂之上句句皆是呈堂证供,岂容尔等信口翻覆?来人!将这刁奴拉下去掌嘴四十,以儆效尤!”
左右两班的衙役听闻,立时面面相觑:盖因这杜家虽然无官无品,但其背后所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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