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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郯的目光忽而在我的脖颈下停住。
我一怔,顺着看去。只见衣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衣领低低地拉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起伏我登时脸红,连忙把衣领掩紧。
“穿上衣服,收拾收拾就该上路了。”魏郯眼睛带笑,面上却一本正经。
“阿元!”他把我放开,朝屋外喊道。
“在。”门开,阿元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半个脑袋。
“服侍夫人更衣。”魏郯吩咐道,起身走开。
洗漱之后,吃了些东西,魏郯进来,问我收拾好没有。
我说话了,他就把我抱起,走出门去。
范悦领着家人都在堂上,看到魏郯出来,又看到他怀里的我,表情微僵。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是心中大慰,并且从所未有地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么抱着,乃是一件趾高气扬的事。
“多谢范公款待,我等叨扰多时,就此告辞。”魏郯对范悦道。
范悦含笑:“寒舍粗鄙,招待不周,大公子勿嫌怪才是。”说罢,他看向我,“昨夜闻得夫人足疾复发,不知安好否?夫人若不嫌弃,颍川亦有良医,留下养伤亦是大善。”
“多谢范公,不过小伤,几日便可痊愈。”我笑笑,声音柔婉,毫无歉意,“恕妾行走不便,竟不能行礼。”
范悦道:“夫人言过,老夫岂敢受礼。”
车马从人早已列队齐备,一番寒暄,范悦领着众人又送到门前。
他们行礼的时候,我瞥见昨夜那舞伎立在范悦妻子的身后,低眉之间,杏目顾盼,容色娇美。
呵,真可惜呢。
我昂着头,顺着魏郯的臂膀坐上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又指天发誓,裴潜这个名字是我呕心沥血翻查字典拼凑到的,绝没有想到过什么谐音啊T…T
嘻嘻,昨天筛子来通知,说这文可以上官推呢~所以暂且不入V啦~
☆、说客
脚再度受伤,马车劳顿,旅途又变得苦不堪言。
我身边的人对我这般状况表现不一。
魏郯照旧把我抱上抱下,指手画脚。
魏安似乎很高兴,歇息的时候拿着矩尺跑过来,对着我左量量右量量,还拿出一块木板让我看。上面,他用炭条画了一个车不像车榻不像榻的东西,这就是他口中的“推车”。
阿元则是唠唠叨叨,一时忧伤地说怎么又扭伤了脚,一时又好奇地问我终于跟夫君同房,感觉如何。
我不理她,躺在褥子上,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夫人有所不知,”阿元凑过来说,“我听说,昨夜夫人走后,那些家伎又是劝酒又是喂食,范悦果真想送美人来着。”
我睁开眼睛:“听说?听谁说的?”
“大公子那个叫王晖的随侍说的呀。”阿元道,“夫人猜后来怎么着?范悦就差让家伎侍奉大公子安寝了,可大公子突然就起身告辞,回房了。”
我扬扬眉,不置可否。这过程,我早已大致猜到。
“夫人,你说送上门来的美人,不要是傻瓜。”阿元一脸思索,“那大公子是傻瓜么?”
“是,谁说不是。”我说。
送美人无非就是送人情,若是不要,也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不能收,二是收不起。至于魏郯是出于哪个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是为了我。
“夫人,你是不是决定留在大公子身边不走了?”
“谁说的?”
阿元愕然:“可你和大公子嗯?”
这小女子一天到晚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我瞥她一眼,无所谓地说:“走不走以后再说,丞相还没打败谭熙呢。”
其实昨夜那番谈话,我是预备等魏傕赢了再跟魏郯说的,当然,要是魏傕没有赢,那就是另一番话了。谁知中间冒出个范悦来送美人,我得先稳住魏郯的心思,否则还没等到魏傕和谭熙打出结果,我就被一脚踢出门,那可哭都没处去了。
无论如何,我是希望魏傕赢的。他赢了,就会占据最大的土地,最多的人口,加上手里还有天子,我身为他的儿妇,无论生活还是生意,都会比去别的地方强。
这也是我当初在淮南决定跟魏郯走的原因。
没错,这是赌博,可是去哪里不是赌博?
阿元看着我,好一会,轻轻叹口气:“我是觉得可惜,大公子待夫人挺好。”
她的脸有点红,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