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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约用了四个月的光景,到年底完成。
这是一部战争文学,它描写了一支抗日部队在华北的一个小县城里惩治汉奸、打击日寇的故事。众所周知,老舍的作品大都取材于城市贫民或下层职员的生活,直接写战争的作品,除了建国后的《无名高地有了名》,就是这一本了。由于对战争生活的陌生,老舍在创作中,遇到许多难以克服的困难,致使这次相当费力的创作劳动,未能获得应有的成功。老舍自己则认为,这是一次失败。他说:“它的失败不在于它不应当写战争,或是战争并无可写,而是我对战争知道的太少。我的一点感情象浮在水上的一滴油,荡来荡去,始终不能透入到水中去!我所知道的,别人也都知道,我没能给人们揭开一点什么新的东西。”(注:老舍:《〈火葬〉序》。)作家应当写自己所熟悉的生活,应当从他长期的生活积累中提炼和挖掘题材,以扬其所长,发挥自己的艺术独创性。《火葬》所写的,不是老舍所熟悉的生活,因而,通读全书,好象老舍的笔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难以象解剖刀一样,深入生活底层进行挖掘。老舍明知其所短,何以要写这部小说呢?这就涉及到了作者对待战争和战争文学的态度问题。我们主张作者写自己熟悉的生活,同时,还应当提倡作家去熟悉新的生活,不断地开拓题材的新领域。“文协”提出“文章入伍、文章下乡”的口号,就是号召作家去熟悉抗日人民的生活、及时反映人民的抗日斗争。老舍在爱国热情的鼓舞下,写《火葬》这样的作品,显示了以创作为抗战服务的真切愿望。他说《火葬》“要关心战争”(注:老舍:《〈火葬〉序》。),就是这个意思。抗日战争是反击侵略者的正义的民族战争,它关系到国家的存亡,关系到亿万人的生存,作家应当有勇气去反映这一新的现实,去熟悉新的生活。老舍是具有这种勇气的。他说:“失败,我不怕。今天我不去试写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就永远不会知道它了。什么比战争更大呢?它使肥美的田亩变成荒地,使黄河改了道,使城市变为废墟。使弱女变成健男儿,使书生变为战士,使肉体与钢铁相抗。最要紧的,它使理想与妄想成为死敌。我们不从这里学习,认识,我们算干吗的呢?写失败了一本书事小,让世界上最大的事轻轻溜过去才是大事。假若文艺作品的目的专是为给人娱乐,那么象《战争与和平》那样的作品便根本不应存在。我们似乎应当‘取法乎上’吧?”(注:老舍:《〈火葬〉序》。)这不仅是一种严肃的创作态度,也是爱国热情和高尚思想的体现。
就小说本身而言,《火葬》的爱国主义思想内容,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无情地暴露了日本侵略者惨无人道的兽行;二是通过对人民群众和国民党下层爱国官兵的抗日热情的描绘,表现了中华民族抗击外来侵略的不屈精神。对侵略者暴行的揭露,集中在关于文城失陷后的一段描写中。“敌人在文城的第一次屠洗,是以鸡鸭牛羊为对象”,之后,则是抢劫。“他们有系统的,最精细的、挨家按户的搜查奸细——而所收到的是时表,金银手饰,皮衣,和其它的细软。……只要是可以拿走的,那怕是一分钱或一个铜钮子,他们都拿走。那不能拿的,他们会用手,脚,枪柄去弄碎。”抢劫之后是屠杀,“十几个小孩子,从两三岁到十一二岁的,都因为在门外大便或小便,被敌人用刺刀穿过了胸口,而后教他们的父母去交罚款”。晚上因为忘了点太平灯,因为出去请医士或产婆,也要被敌人用刺刀杀死。一时,文城成了死城,变作了一个最黑暗的囚狱。这些描写,都是血的控诉,控诉敌人是为了教育和启发人民。我们不主张过分夸大文艺的社会作用,然而在那群情激奋、全民族都在抵御外来侵略的年代,通过文艺作品暴露侵略者的凶残本质,暴露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非正义性和非人道性,对于激发人民的爱国情绪,激发人民对于侵略者的仇恨情绪,进而动员更多的人投入民族革命战争的洪流之中,同仇敌忾地同敌人作战,无疑是非常有益的。
在暴露敌人的同时,《火葬》歌颂了人民的抗日斗争。石队长是作者着力刻划的一名抗日英雄的形象。他有爱国热情,勇敢,坚强。小说关于他炸毁敌人的火药库和最后牺牲场面的描写,是颇为悲壮的。敌人的火药库在小城隍庙内,因为殿前的松树杈上装有敌人的机枪,火药库很难接近。他决定只身靠近松树,然后用手榴弹炸掉敌人的机枪:
他开始爬动。每移一寸,他就觉得离死亡近了一寸,但是他必须朝着机关枪前进。不但要前进,还要安全的达到目的;只凭一股勇气去牺牲自己是会连累到众兄弟的。他的汗流湿了他的厚棉袜。他紧紧的爬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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